“加把力推啊!这点力气如何能上去。”
“老爷,这怕是不行,要不先遣了人去城里买了新马带人过来帮忙?”
张放远骑着马杵的高,老远就见着前头官道转弯处停靠着一辆马车,旁头立着几个人正在说谈,其中做主子模样的男子上了些年纪,这当儿正抱着个小孩子,催促着两个仆役推把马车推着走。
他在边上勒停了小黑,翻身跳了下去:“稀泥把车轱辘卡住了,要先把稀泥先清理了才好推动。”
张放远在这条路上跑的不能更熟悉,便是闭着眼睛走都晓得哪里有根树。
他自顾自的从路边上找了根棒子,把车轱辘上的泥给刮了下去,许是行了许多路了,车轱辘上厚厚的一层泥巴,刨下来都有一个车轮那般厚实了。
两个仆役见张放远的动作,连忙也跟着帮忙,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很快就清理干净了稀泥,张放远一使力,青筋鼓起,登时落在水坑里的马车就朝着前头滚动,一下子就脱离了坑子。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中年男子见着马车又能使了,脸上露出一些笑意。
张放远摆了摆手:“雪了一季,到处的路都不好行驶,人来人往的,大伙儿都是互相帮扶着出行,小事一桩。”
这条路上时常都能遇见卡了车轱辘的城里人,张放远见中年男子有些眼生,想来是没有在茶棚那头做过客的,否则两厢还可能混过个面熟。
张放远瞧了一眼中年男子怀里的小奶娃,像是个小哥儿,年纪应当和他们家的两个小朋友差不多大,脸蛋儿也肉乎乎的,且还比他们家的两个还要白皙许多,那柔嫩的皮肤仿佛被凛冽的冬风一吹都能豁开一条口子。
许是自家里也有小朋友,张放远就格外的疼惜外面的孩子,天寒地冻的,这么小的孩子还要随着家里的大人赶路,瞧着都惹人怜,张放远从身上摸出了几颗裹纸糖。
小哥儿见张放远凶神恶煞的面向,好似有点害怕,怯生生的往自家大人身上躲了躲。
“星哥儿不可失礼。”
中年男子发话,小朋友动了动乌黑的眸子,得到示意后小心的张开手去接张放远的糖果:“谢谢叔叔。”
张放远笑了笑:“走了。”
言罢,他折身回了小黑跟前,翻身上马就去了。
“老爷,咱们也赶紧走吧,泗阳天还冷着,这朝就快要能进城了,早些进城也谨防冻着了小公子。”
中年男子看着张放远远去的高大背影,收回目光又瞧了瞧怀里孩子拿着的糖果,道:“泗阳虽是天寒,人心却是暖的。”
仆役道:“那么精壮个汉子,没成想竟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中年男子没再说话,抱着孩子复又上了马车去。
张放远到城里时,城中也是一派忙碌,街市上扫雪扫街的人诸多,许久没有开的小摊儿今日也摆开了,城门口也有了农户卖菜,泗阳又有了些生气。
他就近吃了碗面条才去找介绍人把宅子拿下。
先时宅子说的要一千两,两口子一起找了原来的房主绕了价,最后以八百八十两的吉祥数字作为成交价。
张放远把一叠银票拿出去就换了一串钥匙,没作停留,他立马又去县衙落户过手续,年初才捐了不少炭火,县衙记着人情,倒是没怎么为难,很快手续就办理齐全了。
从县衙出来,太阳更大了些,城里人多就是效率快,早上还一屋顶的雪,到这时候已经清扫殆尽露出了原本的青瓦,街道也打扫的差不多了,只是未曾被太阳晒干。
张放远解开身上的大氅,准备先回一趟新宅子,去看看里头还差些什么用具,到时候一应置办齐全了,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住。
“到别地儿去,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睁开狗眼看清楚了些!”
“走走走,都没有,都没有!”
张放远见县衙旁头吵嚷的厉害,凑过去瞧了一眼,不晓得何时来了些衣衫褴褛的难民,团在一处正在给衙役讨要吃食,受到了衙役的驱赶。
“这是哪里来的难民?上个月不是才募集了钱粮赈灾吗。”
衙役见到他搭腔,晓得他才去衙门里办了事儿,对他还挺是客气:“不是我们泗阳的难民,前阵子募捐以后本县的难民都已经安置了,这些是外县来的,郎君这阵子没在城里?眼下咱们城中到处都是难民。”
张放远眉头微凝:“可是宁江府那头来的?”
衙役点点头:“有那头来的,大雪过后,疫病是痊愈治好了,只不过几次灾荒下来穷苦百姓没熬过,许多人变卖了家产土地,早已经没有了落脚之处,这才四处流落。也不光是来了咱们县城,别的县城也涌进了不少的难民。”
说着衙役也是无奈:“上头布发了通告,让各地不许驱逐受灾难民,需得尽可能的将其安置。”
张放远闻言忽而明了,怪不得衙门里又忙忙慌慌的,原来就是在为了这事儿着急。
泗阳此次也在受灾的行列之中,虽不似宁江府那头的灾害严重,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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