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德骂道:“没有证据休得胡编乱造污蔑,官司不是靠血口喷人来赢的!”
“还请大人速速做出决断,被告并无证据相交,且还言语中伤他人,实见用心险恶。”
“秦中素有当街调戏轻薄良家之人的前科,月前在停乐巷调戏一良家妇人,女子烈性不从,其丈夫出手维护,秦上却凭自己人手多而将男子打成重伤!”
秦上脸色一变,秦鸿德亦是眉心一拧:“胡说八道!有证据便上证据,若是再以这般捕风捉影之言编造中伤,便请县令大人判你个重罪!”
“大人,草民绝非虚言,人证以在堂外静候,还请大人传召以审之!”
明镜高悬四字下的县令扫了一眼堂中的秦鸿德,默了默,缓声道:“此证人与本案无关,何需传召,被告可还有别的人证物证?”
秦家父子俩松了口气。
许禾闻声却是眉心一跳:“大人,证人是秦上前科的有力证据,既是有证作何不传!”
有证据却并不收,这番有证无证岂不是都一个结果,许禾牙咬的发紧,怪不得说并不对外开放审理,说的好听是有碍小哥儿名声,实则水却是深在此处。
“大胆刁民,你可是在质疑本官!”
县令一声威严怒吼,堂中顿时安静的落地可闻针,张放远胸中闷了口气,处处皆是秦家有理,若是依照昔日的暴脾气,他当真想上去把县令扯下来暴打一顿。
惊堂木一声闷响,县令不想再多做拖沓,只想匆匆结下了案子,原以为是这七日间两家应当把事情给掰扯了清楚,用不上开庭重审而撤诉,谁知还是如约登了堂。
张家找到了秦上前科的证据,届时一经审理必定又牵连出许多事端,还是迅速结案为妙:“既是无他证据,此案便……”
话未毕,师爷忽而弓腰上前在县令身旁耳语了几句,县令面色微变。
“快请进来。”
堂中人不明所以,不过片刻,紧接着便见一上了年纪的男子进了堂中,秦鸿德和秦上不识得此人,不禁面面相觑。
“他如何来了?”
许禾低声问了一句身侧的张放远,那日曾家的人过来张放远便拒了曾家的人,两人商量之下并未计划找曾家,这如何又来堂审。
张放远微微摇了摇头,也是不晓得曾家这趟是什么意思,他心中微有动容,到底曾家还是见不得外孙一脉受人诬告?
“同知大人如何过来了?快请大人上座。”
县令脸上挂出笑容,微微弯腰请来者入座,官高一阶压死人,知县正七品,州官同知从六品,可谓是顶头上司,正好压住他。
虽对突然参合的同知心有不愉,面上却还得摆出恭敬之态,否则被参上一本,今年的考绩也就白干了。
“赵大人无需多礼,今日有案子,本官也只是依例过来看看。”曾同知安然坐下:“案子审到何处了,赵大人继续便是。”
这朝着急定案的知县也不好一块判令扔下去,陪审才来,如何能说已经尾声要结案了。
知县硬着头皮:“被告张放远,你且说带了人证,这朝便传人证上堂!”
张放远同许禾相视一眼,未有神情却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传证人!”
张放远前些日子寻不到事发当日的人证,只好重整思维,扭头一想便想到了先前受秦上欺辱的年轻妇人,查问了住处上门亲自去了一趟。
那小夫妻家中本就清贫,丈夫重伤不光治疗耗费了许多银两,男子卧病在床不得下地干活家里没有进项,本就贫寒的日子更是潦倒。
这么些日子过去,男子还躺在床上,那妇人整日以泪洗面憔悴许多,心中更是记恨秦上,张放远同许禾上门去,夫妻俩记着张家的情,又怨怼秦上,这才答应了前来状告指证。
“民妇沈小莲见过大人。”
“沈氏,被告诉上秦上曾轻薄于你,你丈夫出手维护却被打伤,可有此事?”
“大人,确有其事。”
妇人将事发之日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和盘托出,说到动情之处声泪俱下。
秦鸿德和秦上黑着一张脸,眼看是要结案了却半路杀出个同知,也不知那同知是不是张家的人,若是如此,这案子怕是要砸自己手上了,两人心中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没了先时的气焰,竟是也没咆哮反驳妇人所言。
知县一直在琢磨顶头上司的意思,妇人的哭诉也未细听,斜垂眸子看同知脸色,试探道:“既是遭此不公,事发之时作何未到县府状告?却拖到今日才上堂?”
“秦家势大,当日又言行恐吓,民妇与丈夫不过一介草民,如何敢报官。”妇人哭着揩泪:“那日丈夫浑身是血,民妇六神无主,尽数忧心丈夫安危,实在是没有多余心思和精力前去报官,还望大人明查!”
“你可有何证据?”
妇人连忙将医馆看诊的单子,医药一并递交了上去,又道:“民妇丈夫可为人证,而今伤势未愈,且还在家中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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