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说出。
“虔王为他和魏氏牵线,罪有应得,”当年,沈敖刻意让虔王施恩于他,最后换来临终托孤,魏太妃独孙被送到他手上,他轻而易举,就将两孩调换,并处理好了首尾。
刚出生的婴孩,一天一个样,有了眼尾那颗标志的小红痣和几个原来人手,后来私下寻过来的魏氏部属深信不疑。
魏太妃十数年之后才重见天日,那就更不必说了。
“至于燕殷,便宜他了。”
沈敖有些遗憾道。
真没想到太祖这么快就死了,毕竟他的身体一向都是极佳的,否则,直接将燕长庭换到虞太后宫里,那可就直接把后面所有事都省了。
不过话说回来,燕殷这位置也不好换,得多少留些痘痂痘印,哪怕专门找了大夫精心准备控制在轻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险冒不起。
加上孩子送回去后就在太祖虞姬和一宫侍候的人眼皮子底下,刺青再能以假乱真那也是个刺青,不免会担心露馅,一露馅就完了。
沈敖从不小窥太祖,那男人私德再如何不妥,那也是他生平仅见的能屈能伸精明强干的的了得人物。
加上当时燕长庭已经换好了,并被魏氏的部下见过了。
他没有犹豫太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来打算用太子非太祖之子作引子从而掀起乱局制造机会,再救出魏太妃的,不想太祖突然就病死了,原计划落空,直接便宜了燕殷。
于是,沈敖这边只好重新调整计划。
“你,景安轩梁太后之孙!燕殷,才是魏氏血脉!”沈敖一字一句,直接了当:“魏氏的势力你也接手大半了,如今魏太妃已发现了你身世不妥,你需立即杀了她!!”
“如此,便无虞了!”
沈敖从来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物,他自小就教导燕长庭,大丈夫立于世,当断则断,切忌犹豫不决。
今日一如往昔,干脆利落。
可燕长庭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翕,最熟悉的容颜,严厉又鼓励,却倾囊相授,从起居衣食到庇护安全,他甚至小时候曾偷偷在对方身上幻像过父亲的感觉。
可今天,却变得是那么地陌生。
陌生得仿佛他不认识了。
风声呼呼,把刚吹开的云层阖上,微微有电光闪烁,照得燕长庭整张脸白惨惨一片。
信息太大太多,颠覆他的想象,颠覆他的人生,哪怕是从他曾经最信任的人嘴里说出,他依然不敢置信。
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滚落,沈敖飞身而下,喊他下来,他却倒退了两步。
哔啵两声瓦片滚落,他竟踩碎了七八片厚瓦,瓦筒和瓦片顺着屋顶滚下去,噼里啪啦摔了一个粉身碎骨。
燕长庭是混乱的,沈敖的声音遥远得仿佛在天边,又仿佛耳畔惊雷,轰轰强灌进他的脑海,他此刻脑中轰隆一片,他下意识摇头,他不信:“……不是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
一个女声恼道:“还不滚下来?!”
是梁太后。
燕长庭的表现让她怒火陡生,这是个什么意思?不相信?还是舍不得魏氏那个贱婢?!
她声音尖锐刺耳,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她恼怒之下,一步踏出了树梢的阴影之下。
燕长庭霍地看清了她的脸。
他呼吸瞬间一窒!
并不是梁太后的模样和他有多相像,实际两人一点都不像,可是这张脸一出现,配合这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如果一个机括,瞬间就捣动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燕长庭有很多刻意遗忘的记忆。
小孩受过的心理创伤,出于自我保护的机制,人会自动刻意将某些经历遗忘。
就好像燕长庭。
在进入卫国公府之前那些事情,那些煎熬又虐待的岁月,他很多细节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一些大转折和某些模糊的画面,尤其是在认识了沈箐之后,他忘记得更多。
可这个女声和女人一出现,就犹如一柄钥匙,几乎是马上,一个画面闪过!
——那是他亲手杀了他乳母的那一刻。
鲜血淋漓,胖胖的奶母被剥得干干净净,浑身都是血,没有一点好皮肉,他可以清晰看见她的筋络和跳动的血管,她奄奄一息,蠕动嘴唇,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杀了她吧,求求你的。
哦,是了,除了那个太监总管,地牢里还有一个女人的,这个穿着靛蓝衣裙的女人,她摘下帷帽,已经在冷眼旁观很久,她冷冷道:“杀了她,这般软弱无能,要你何用?!”
是了,软弱无能!
这一句软弱无能,伴随了他很久。
小时候他多病,依赖奶母和丫鬟姐姐,就是这道噩梦般的女声恨恨说他“软弱无能”之后,他才开始那长达几年的噩梦般的生活。
他被迫亲手杀了他的乳母和丫鬟,被迫杀了亲手养大的小鸡小兔,被关起来,一次一次,去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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