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靴搔痒的诛杀已经让他们觉得厌烦,这样的心态之下,几乎是顺理成章,毫不意外的,除魔司内爆发出了一种空前的想法。
为何不能一劳永逸,为何不能将所有的罪恶扼杀在摇篮之中。
从除魔司三人联名上奏将整个计划禀告人皇,那张奏折便在人皇手中翻来覆去地转了十多年,直到忝禾那边再一次出了差错,误杀了一队朝廷官兵。
人皇震怒,矛盾无法调和。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人皇终于点头,应允了魔女和定江侯的婚事。
紫芃与定江侯相识于十数年前,定江侯彬彬有礼,温和清隽,对人对事,总有独特的,和他人不一致的见解,两人很快成了朋友。
这似乎是一位良人,特别是在她袒露自己真实身份后,他仍是笑着提出了成亲的建议。
那一天,紫芃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不仅仅是因为能和心生好感的人长相厮守,更因为她觉得自己为魔族找到了一条稳妥的路。
人族有姻亲裙带的说法,愿意成亲,便是愿意包容,亲近的意思。
有她在皇城坐镇,从今以后,所有魔族不敢妄动,长此以往,人们迟早会对他们有所改观,魔族也将像世间其他种族一样融入这片天地。
可这美好的祈愿是假的,魔族的未来是假的,就连一直以来表现得包容,和煦,如春风般的少年王侯也是假的。
就在她启程赶往皇城时,定江侯与自己次身成亲的那一天,琼州传来消息,人族蓄意而起,趁琼州无主,以苍龙为首血洗了琼州,拿到了供于祭台之上的半块起源之石。
与此同时,另一个噩耗也接踵而至。忝禾被人暗算,主次身齐齐现身,被诸族高手围困,最终死在了皇城之中。
他身上,有魔族另一块起源之石。
那一刻,紫芃知道了人皇的打算,这哪里是有意包容,接纳,这根本是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四月春风中,她举目四望,无助到了极点,最后只能夜赴定江侯府,哪怕此时已经明白所谓的联姻,成亲,全是圈套,可她别无他法,只能来这里为魔族求一线生机。
她想说,魔族愿意隐居,愿意献出一切,从今以后再不犯事,求人皇网开一面。
什么也不求,只求能给一条生路。
可等来的,是天罗地网,是早早就布置好的夺魂阵。
那位画一样的贵公子,穿着红衣从门里走出来,高高在上,眉宇间是一种难以说清的复杂之色,他说:“天子一怒,浮尸千里。紫芃,你不该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他就以那种既怜悯,又无情的姿态说:“你与我见的魔族并不一样,我无意取你性命,你走,从这府里出去,有多远便跑多远,从今以后,再别回来。”
不一样,是她也跟人一样,有柔软的瞬间,有能被轻易触动的心肠,更不会去主动出手伤害什么。
紫芃却来不及为这十几年的蓄意陷害质问半句,她淋着雨,妆发狼狈,含着泪声嘶力竭道:“你才见过多少魔族,你怎知他们之中就没有如我一样,如你一样的,你凭什么!”
说到最后,她无力极了。
人皇凭什么,定江侯凭什么能定一族的死罪,扼杀所有的生机,否定他们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所有意义。
可在即将取得的巨大胜利面前,没有人能听得进她的话语。
整座皇城都在无声狂欢。
定江侯府的夺魂阵本意是要搜出魔族起源之石的下落,既然起源之石已经落到了人皇手中,那这个阵法就没了意义。紫芃最终从定江侯府爬了起来,她踉踉跄跄出门,可在既定的大局面前,一人之力,犹如螳臂当车,根本毫无作用。
最终,人皇高起祭台,在苍天的见证下,将两块起源之石碎为齑粉,他以一种高位者不容置喙的口吻宣布:从今以后,这世间再无魔族。
魔族果真没有新生之火,这令皇城中的人行动起来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现存于世的魔族则遭到了朝廷军队,各族人马的围剿,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魔族无望地死去。
那段时间,皇城中死气与怨气缠绕,那像是一层厚厚的阴霾存蓄在头顶的苍穹之中,可所有人都没有留意,直到最后一部分躲于琼州祖地的魔族死去。
那是件值得庆祝的事,许多应召而来,参与围剿魔族大计的种族受邀在皇宫中赴宴,其中又以苍龙,天攰为首,这是妖族中当之无愧的霸主,即便是人皇,也待之如上宾。
就在这种普天欢庆的日子里,人世间迎来了从所未有的,始料未及的反噬和灾难。
一种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似魔非魔的东西横空出世,它们身上缠绕着黑气,长得奇形怪状,各不相同,有的能在天上飞,有的能在水里游,有的还能在山地中健步如飞。
跟魔族不一样的是,它们没有思想,没有理智,没有正常生命会有的喜怒哀乐,甚至连对这个世界的好奇都没有,它们的眼中,唯有毁灭,鲜血和死亡。
它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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