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患得患失,害怕被丢下。
他没有安全感。
他离不开薛妤。
“怕我们分开?”她一点点靠近,像刀子在慢腾腾地割肉,不给人一个痛快。
隔了片刻,他坦然应声:“是。”
薛妤与他对视,眼底掀起明灭不定的光亮,像一捧火燃尽后的余烬,不动声色,但仍带着温度,她侧首去看他,须臾,问:“手好了吗?”
她彻底逼近他,手臂半撑在扶手上,柔絮似的长发一缕接一缕落在他冷白的手背上。
两人咫尺相对,呼吸交缠,她就那样直白而坦率地问他:“要不要?”
“想不想要?”
溯侑被困在方寸之地,身后是冰冷的椅背,身前是寸寸靠近的柔软身躯,他困在其中,进退两难。
她完全褪去了白天受万民朝拜的皇太女威仪,化身成极北天山上的雪妖,用最冷的语气说最令人热血沸腾的话,那么大胆,又偏偏全是涩然懵懂的情态。
这样的发展,他没有想到。
半点都没有想到。
“……阿妤。”他搭在凳椅一侧的指节涌现出急骤的白,声音中透着一种难以自抑的湿热情潮,薛妤嗯了一声,将唇瓣上嫣红的色彩在他棱角分明的颈侧蹭出长而凌乱的一条线。
溯侑不说话了。
慢慢的,他撷取支撑着她的腰身,用牙齿叼着她起伏弧度上的系带,一点点抽了出来。
胸前的系带如蝶翼振翅般被抽离,那件受过万民朝拜,缀着数不清宝石的海棠红大裳悄然剥落,褪至伶仃的脚踝边,堆成松垮的一叠。
灯光下,薛妤踩着黑色的剪影,身上只剩两层轻薄的纱,肩头圆润,像一件完美名贵的瓷器。溯侑比她高不少,但靠着凳椅扶手,借着这样的姿势,她能看到他眼里无所遮蔽的情绪。
从开始的怔然,到片刻之前的晦暗,像燃着的一把火,腾腾烧起来,现在,这把火烧干了,露出灰烬,显出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危险。
给人的感觉,像是彻底松开了遮掩的那道闸口,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让她惊讶,退缩。
她要看,就让她看。
于是那些汹涌,热烈,蓬勃而生涩的情绪,以一种莽撞的姿态撞入了薛妤的眼里。
美妙生动得令人觉得眩晕。
“好。”
他吐出微促的音节回答,拦腰抱着她,几步隐入了殿内层层散开的帷幔中。
起先,动作都是青涩生疏的。溯侑钳着她的手,温度烫得惊人,声势浩大又色厉内荏地去亲她,抚她,点起零星的火,在她耳边落下成片的滚、热呼吸。
慢慢有渐次水声响起。
薛妤受不了。她茫然地睁圆了眼,滢白的肌肤在他每一次接触时不受控制地轻颤。
“……你别磨。”她别开眼,直直看着头顶的帐子,捉住溯侑那截带着淋漓水光的指节,睫毛颤得厉害,“你直接来。”
溯侑垂眸看着她冰冷的情态破裂,一条雪白的腿在他掌中绷得直而紧。他下巴上垂着一颗汗珠,隐忍地挂在边缘线上,随着他一说话,啪嗒着掉下去,隐没在她的颈侧,很快消失不见:“会疼。”
“我不怕疼。”她几乎是咬着音节回答他。
薛妤两世为人,两世尊贵,从未想过会在自己皇太女加封大典这一夜,面临如此弱势的困境。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深刻的意识到,她祖父当年看她第一面说的那句“这孩子体内雪的血脉很浓啊”是什么意思。
身体被撑开的那一刹,薛妤顾不得去看溯侑糜烂的神色,她侧头,闷哼,将自己深深埋进了软枕里。
她觉得自己真成了一捧雪。
要被烫得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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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黑到天亮,整整一夜,隋瑾瑜没等到溯侑,牌不知输了多少场,到最后,人也喝得醉醺醺,手臂架在隋遇的椅背上,最后忍不住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九凤忙里抽闲地给了他一眼,嗤的一声,道:“看个头。你才认回弟弟多久,他又在邺都待了多长时间,真要换种角度说,隋家都不叫他的家,邺都才是。”
“楚遥想。”隋遇千杯不醉,将手中足以奠定输赢的牌推出,慢条斯理地一翻眼皮,道:“你这话,我真不爱听。”
“忠言逆耳,你自己想想。”九凤瘾大,看着远处如萤火般亮起来的天色,又起了兴致:“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妖都的旋风咒,将它用在花牌上,还有种新的玩法,要不要试试。”
这一晚下来,妖都的花样目不暇接,叫人叹为观止,大开眼界。别人说白了是看个热闹,但音灵,陆秦和季庭溇这些圣地传人看下来,是真的羡慕。
“妖都平时,没事要管吗?”音灵问九凤:“你去人间游历,捣鼓这些花样我倒是看见了,唯独没见你进过书房。”
九凤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靠着,听了这话,笑道:“事多着呢,杂七杂八的,妖都前五的世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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