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个有脑子的,棘手的事全送到我这边来了。”
“让风商羽去管了。”九凤拇指指腹摩挲着脖根处暧昧的红印,迎着一众人艳羡的眼神,慢悠悠道:“别看我,哄着他看十天半个月的奏报,我也付出了不算小的代价。”
音灵心领神会,笑着推了九凤一下。
就在这时,音灵腰间系着的灵符燃烧起来,她一看“善殊”二字,便没了笑意,神情严肃起来:“怎么了?”
“找到了个宫中松懈的机会,将消息传给昭王妃了,两日后在玉香斋,她想与我们见一面。”善殊温声细语地补充:“还有一件事,大太监白诉死了。我在他死前见了他一面,用了些手段,许是也明白效忠的主上心狠手辣,他告诉了我点线索,从邺都薛荣手中流出的最后一颗玉青丹,被裘桐用在了人间一位大妖身上。”
“人间大妖。”九凤也没心情玩牌了,她抵着眉心碾了下,道:“虽说妖都和人间妖物断开了联系,可我们在人间也有人做哨,人间大妖如今各自为营,隐隐有联手的迹象。真要算起来,北边有四位,宿州以南那带有三位,太华所属城池中的数万里地域也有两位,加起来九位大妖各自称王,率领一方,但他们手底下的妖族都不强,很多属于长期被欺负的小妖,应当掀不起什么风浪。”
“先别轻举妄动。”苍琚看了眼天色,言简意赅:“我和音灵等下过去。”
等灵符的光黯淡下来,一从飞云端出来就立刻闭关,昨天才出关赶过来的季庭溇道:“人皇这事弄得,我算一算,圣地传人最近大聚首的次数比前面五十年都多。”
确实,圣地传人忙,各有各的忙法,修炼不能松懈,正事不能松懈,出现的次数就理所应当的少了下来。这次人皇事件,如果不是有飞云端里的提示,他们其实也不会这么在意到这种程度。
九凤将牌悉数收起来,看向陆秦:“我记得离邺都不远的城池中,还有个传送阵,是吧。”
“我找人问过了,那也是沉泷之家的,沉羽阁刚建一年不久。”陆秦忍不住咂舌:“别的不说,他们家在建造传送阵这一块,是相当的热衷。”
九凤和隋瑾瑜同时沉默下来。
“那没办法了。”
隋遇用脚抵着椅子转了个圈,看向三桌开外玩得心情还算不错的沉泷之,敲了敲指节,扬声道:“沉泷之,你过来,跟你商量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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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妤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但帐子里仍一片昏沉,她稍稍动了下手臂,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上睫毛安然地垂着,听了些微的动静,那片深郁的阴影往上挪着,露出漆黑星亮的瞳仁。
不堪入目的画面往脑海里钻,说实话,薛妤对昨夜自己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但很难克制。
那几乎是深于骨血中最诚实的本能,震颤着在盛大的洪流中随波逐流,被冲撞得支流破碎,而后无声融化。
她抿了下干涩的唇,却见他展臂将她揽过去,两人在凉绸似的锦被下肌肤相贴。
“天才亮。”他摸索着在她的颈后侧落下一个炽热的吻,声音里含着未散的春情,引得人心头一荡:“……再躺一会?”
薛妤没什么困意,但也就着这个姿势躺了会,难得露出一种惺忪的懒散之意。
“我想了想。我们之间的事。”这还是九凤提醒的,但薛妤是个聪明的人,说不上一点就透,但她会从蛛丝马迹中去探查一些东西,进而得到比较靠谱的结论。
听到这样的话,溯侑抚了抚薛妤海藻般散在他手臂上的泱泱乌发,无声地紧绷起来。
说起正事,几乎是下意识的,薛妤拥被坐起来,靠在床沿边,眼皮往下扫着,像一只被雨淋湿的蝶。
倒没有令溯侑感到紧张的审判,而是一种低低的倾吐心声:“我对小时候没什么记忆,只知道自己出生那会,父亲仍是邺都最风流的二公子,起先,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是我母亲将我带到了他面前。”
“她第二日便消失不见,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跟着父亲回到了邺都,他潇洒,浪荡,落拓不羁,但是个好父亲。”薛妤皱了下眉,道:“没过几年,邺都大乱,他临危受命,我开始学习数不清的东西。”
中途很多琐事,她不打算多说,通通一笔带过。
“祖父曾跟我说过一句话,肩上负着沉重责任的人,是无法自由而不顾一切地去追随另一种东西的。”她动了动小指:“性格原因,我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若非得说,就是古长街的夜灯,暗色中的烟花,和人间热气腾腾的元宵。父亲说我很幸运,喜爱恰是责任,且有一定的能力去改变现下的局面,但我要变得更为强大。”
既幸运,也不幸,但这世上就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所以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都很有压力,他们觉得压抑。”薛妤去看溯侑,缓声道:“朝华很小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她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今天,几乎没有什么松懈的时候。”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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