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眼眸深处隐约含着笑,仿佛在奇怪——四岁的女儿怎么变成妈了?不是在g省吗,走任意门过来的?
盛卉将那杯咖啡放在前方的梳妆台上:
“知道你今晚还有很多事,但是刚唱完歌,不要喝咖啡比较好。”
叶舒城:“那就不喝了。”
他的声音很低,颗粒感清晰,听得盛卉心底一颤颤。
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g省的行程推迟了。”
可她前不久还在短信里对他说g省天气真好——思及此,盛卉头皮麻了一片。
叶舒城还没有卸妆,浓眉深眸,发型张扬不羁,无论走下舞台的本人气质多么内敛斯文,瞧着仍有些骚里骚气。
他当着盛卉的面缓慢扣上黑色丝质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盛卉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上,脸热到极致,再不说点话就要爆炸了:
“你们表演得不错大学的时候肯定有不少女粉丝吧?”
叶舒城:“还好,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玩。”
盛卉:“我们大学有不少男孩子,经常在学校附近的街道上一边弹吉他一边勾搭女生。”
叶舒城:“我记得我们的大学在一个城市?反正,那些人里面没有我。”
盛卉想说“谁知道呢”,幸好她最近对自己的阴阳怪气有所防备,连忙住了嘴,换一句话说:
“怎么以前都不给我和宝宝展示一下?”
叶舒城:“没机会。”
其实是因为,他认为她对这些东西肯定不感兴趣。
“对了,小杏去哪了?”
“和小乔看节目去了。”
“哦。”
他们的对话一句比一句干巴,仿佛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被安上了不尬聊就会立刻爆炸的装置。
盛卉的心情非常混乱。她记得瞿瑶叫她表白,也记得小杏给她创造环境,她自己也有些心潮澎湃,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我”
“你刚才”
“你先说。”
“你先吧。”
“还是你先。”盛卉坚持道,“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叶舒城:
他抬起右手,修长指尖落到喉间,又把刚刚才扣上的纽扣解开一颗:
“你刚才说我以前没有给你表演过,那我现在补上。”
话音落下,盛卉呆呆点了两下头,莫名感到一阵发烧般的晕眩。
男人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房间角落。他那把华丽的暗蓝色贝斯就放在那里,但他没有动,而是打开另一个琴包,取出一把木色电吉他。
盛卉咽了口唾沫,主动问:“什么歌?”
“athletics乐队的《iv》,纯音乐。”
没有歌词。盛卉稍稍有些失落,她觉得叶舒城的声音也很好听,虽然没有顾西辞那么狂野奔放会装逼,但是他的声线更有磁性一些,当主唱也不会比顾西辞差。
男人将吉他挂到身上,重新坐在刚才的位置上。
他温和地垂下目光,调了调吉他的旋钮,单手轻拨琴弦,就这么开始了。
非常平淡和缓的前奏,仿佛凌晨时分沉静的海面,波澜不惊。
几段重复之后,来到清晨,太阳从海平面之下缓缓升起,日光与水雾纠缠交织,被阳光烘热的海浪一道又一道拍在海岸上,激起耀眼的浪花和水沫。
离开大海的水汽在砂石上蒸腾,上升,最后烟消云散,湮没在透明的空气中。
盛卉莫名感到了一丝悲伤。
越到后面,歌曲的节奏越发慢下来,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极轻地波动琴弦,之后又是几个滑弦的动作,到最后,甚至隔几秒才拨一下弦,尾音悠长得像一声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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