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只能认了命,被迫从自己嫁妆箱笼里搜刮出了些没有被李氏带走的值钱器具,一并都给齐容枝添妆。
“伯玉一个月的月例是二十两,枝姐儿十五两,我自己也有三十两银子。咱们二房一个月的进项就都只能从这些份例里挤出来了。”胡氏躺在临窗大炕上自嘲般的笑道。
短短两个月之内,她就从齐国公府的当家夫人变成了如今靠着月例过日子的颓丧妇人。
其间可谓是从天上摔到了地底下,且她也不知是犯了哪里的太岁,儿女的婚事也这般不顺,如今整个二房各处都透着一股死气。
卧床养病的这些时日,胡氏把这些发生在二房的事翻来覆去地想,想起因经过结果,想的彻夜辗转难眠之后,才窥见了几分端倪。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从太后的寿礼被污之后一股脑儿地冒出来的。
她自诩是聪明人,可这偌大的齐国公府里总有比她更聪明的人在,月姨娘是一个,齐老太太也是一个。
胡氏甚至以为,是齐老太太发现了她撺掇着杜丹萝在百寿图上做手脚一事。一时恼怒之下,才给了她这么多教训吃。
可二房如此败落,对齐老太太而言没有半分好处,且齐老太太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怎么可能做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胡氏翻来覆去的想,渐渐的便把目光放在了碧桐院的婉竹身上。
是了,她这么卑微的出身却能牢牢的攥住了齐衡玉的心,足以见了她生了副玲珑的心肠。
是不是她瞧出了百寿图后的隐秘,所以使了手段打击报复二房?
可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若是出自一个姨娘之手,实在是令人心惊不已。
胡氏不愿再往深处细想。
而这一日,段嬷嬷备了厚礼登门,话里话外对胡氏殷勤不已,临走时还似是而非的对胡氏说:“我们夫人被她害的关了三个月的禁闭,太太您也是备受牵连,四小姐的婚事也是可惜了。”
她这一番话分明是意有所指,字字句句都在告诉胡氏,二房内一切惨案的幕后黑手就是婉竹。
而胡氏也只是半信半疑的说道:“她才一个进门才一年多的妾,竟有如此手眼通天的本事吗?”
段嬷嬷听出她话里的怀疑,便不卑不亢地朝着胡氏一礼道:“她自己是没有法子暗害夫人和太太您,可若是吹上点枕头风,就不一定了。我们那糊涂爷把他捧在手心里珍爱,连胜头妻子都不管不顾了,又何况是二太太您?”
这番话也算是说到了胡氏的心坎上,齐衡玉对二房的态度向来不冷不热,对伯玉和枝姐儿还好些,对她可全然没有对待长辈的尊敬。
胡氏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段嬷嬷所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她心里又慌又怒,这些日子积攒的怨气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不必段嬷嬷挑拨离间,她便已先恶狠狠地说:“若当真如此,我总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
晚膳之后。
适逢齐衡玉被齐老太太叫去了朱鎏堂,宛竹便抱着如清在内花园里散心,路遇那一处风轻云秀的羊肠小道时,正巧遇上二房的东珠。
二房出事以后,胡氏一味地怨天尤人,整日里怒意勃勃,对丫鬟们非打即骂,东珠这个二等丫鬟也逃不了什么好。
那一日二房的婆子们压着东珠打板子,正巧关嬷嬷去分发月例,因看不过眼便替东珠说了几句话,那些婆子们正是张关嬷嬷的时候,便也饶了东珠一马。
东珠靠着关嬷嬷牵线搭桥,与婉竹时常存有几分联系。
因二房近两个月来没有什么风波,东珠也甚少给婉竹这头传递什么消息,只是婉竹还时常补贴银两给她,惹的东珠心里感动不已。
今日她便借着串门的由头守在羊肠小道上等了婉竹许久,左等右等后好不容易等来了婉竹。
她便立时愁容满面地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这两日清河县主总往二房跑,奴婢在之摘窗下猫着时听到了一两句她们的谈话,大约是提到了姨娘您,还提到了安国寺。且这两日二太太总让小秀出去买药,姨娘您可要警醒这些。”
婉竹点点头,给容碧使了个眼色,容碧利时递了一张银票给东珠,并嘱咐她:“小心些藏好,将来姨娘会想法子把你的卖身契讨来。”
东珠感恩戴德的离去。
等她走后,婉竹这一行人也浩浩荡荡的朝着碧桐苑走去,自始至终,婉竹的脸上都洋溢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等走进了正屋之后,她才好似卸下了心防,笑意满怀着对容碧说:“没想到这一计还能一石二鸟,都快去做准备吧,明日阂府的女眷都要去安国寺上香,咱们自然也不能躲懒。”
清白 “她们想污的是她的清白。”
翌日正值佛香节, 也是月姨娘所生的麟哥儿进安国寺为佛子的日子,他尚未满周岁却要沾甘霖入佛门,将来便不再是凡尘中的齐家公子, 而是佛前的小圣僧空灵。
月姨娘心中自有不舍, 可什么都没有儿子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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