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证据后,才能让杜丹萝以命偿命。
静双觑了眼齐衡玉阴冷的面色,烛火影绰,昏黄的底色遮不住齐衡玉怒意凛凛的戾气,他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里,不必用严苛的诘问声来彰显他心中的愤然,单单递过来一个凌厉的眼风,便让静双打心底里惶恐了起来。
非但是齐衡玉认定了下毒的幕后黑手就是杜丹萝,连齐老太太、李氏、胡氏也如此认为,齐老太太也恨毒了杜丹萝,只恨不得立时把她乱棍打死才好。
李氏更是心疼着齐容月和如清,背着人时把杜丹萝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几百通。
胡氏也恼怒着杜丹萝不讲章法的疯狂举措,她什么时候下毒不可以,怎么非要挑齐容月出嫁的日子,若是传到外头人的耳朵里,对齐容月的名声没有半分利处。
只是那厨娘在齐老太太的严刑逼供下也不肯供出幕后之人,只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推说她不小心在虾仁炖蛋里洒了点麻毒散,这是无心之失,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下毒暗害主子们。
齐老太太如何逼问这婆子,她也反复推说这几句话,一来二去之间,齐老太太也没了耐心,只挥了挥手让人把这婆子拖了出去,轻描淡写地说道:“她戕害主子,即刻杖杀。”
而此时的婉竹也正抱着如清在厢房内踱步来回,怀里的女儿哭闹不已,另一边的丫鬟和奶娘们也在熬煮着鲁太医开好的解毒药方,小如清肚子胀痛的厉害,哭得满脸是泪,嗓音也渐渐地沙哑了起来。
婉竹心疼的不得了,等唐嬷嬷端着泛着热气的汤药进屋时,她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湿,泪意不可自抑地爬上她的眼角。
容碧瞧了心疼不已,眼见如清这般幼小的孩童也遭受了此等凌迟般的折磨,一时也忍不住落泪道:“祸不及婴儿,她再怎么恨姨娘,也不能对清姐儿下手。”
婉竹何尝不想生剥了杜丹萝的皮,她抹了抹泪,哄着如清喝下那一碗苦药之后,又抱着如清在屋内踱步了一阵。
待到半个时辰后,如清止住了哭闹,伏在婉竹肩上沉沉睡去的时候,她心中的大石才算是真正地落了地。
这时外间已更深露重,身处厢房的婉竹并不知晓花厅那里的动静,她让关嬷嬷去打探消息,关嬷嬷也面露难色地不肯前去。
婉竹倦极,便问道:“嬷嬷有话就直说。”
关嬷嬷瞧了眼脸色煞白、双眸红肿的婉竹,只在心里揣度了一番措辞后,便对她说:“姨娘,老太太已杖毙了大厨房里的汤婆子,嬷嬷我去前院打听了好几番,连紫雨姑娘那里都问了,老太太好似是不想再追究下去,这事就到汤婆子那儿结束了。”
话音甫落,婉竹根本克制不住心内的怒意,她倏地一下从扶手椅里起了身,横眉竖目地追问关嬷嬷:“都差点闹出了人命。月姐儿和清姐儿都是老太太的子孙,她就能眼睁睁地瞧着那毒妇暗害她们吗?今日是在菜肴里下毒,那明日呢?后日呢?”
婉竹自住进碧桐院,成为齐衡玉的妾室后,便一直守着规矩和礼教,面上做出一副谨小慎微、不争不抢的模样,待丫鬟婆子们也十分和顺,从不打骂责罚。
进门两年,她还是头一次以如此直白地方式宣泄自己的不满。
因她这一刻忘了身份的尊卑,忘了齐老太太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活佛,她只一心惦念着自己的女儿,只想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份公道。
关嬷嬷听了心里难受不已,只能温声安慰婉竹道:“姨娘别灰心,兴许世子爷会为如清小姐讨回公道,您再等一等就是了。”
话音甫落。
向来沉默寡言的张嬷嬷却是罕见地搭了腔,哀叹一声后说道:“方才紫雨姑娘也和奴婢耳语了一阵,她素来最得老太太的信任,奴婢略多问了她几句,她便语重心长地说:‘嬷嬷快回去劝劝你们姨娘吧,可别再来前院打听这事了,宫里的人不想让清河县主死,老太太也不敢处置了她。’”
一席话砸的婉竹头晕脑胀,她虽不懂朝政,却也知晓近段时日辽恩公府所出的变故,君恩易变,却还要在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面前显出几分仁慈来。
所以保下杜丹萝的命,兴许也是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不让外人议论着皇家的冷血无情。
想穿了这一点的婉竹讷讷地坐回了扶手椅里,她自嘲般地一笑,扬不动重如千斤的嘴角,只能僵着脸与张嬷嬷说:“改日替我去谢谢紫雨,多谢她提点我一场。”
婉竹就这样孤零零地陷在了座椅之中,分明外里瞧着是个插金戴银、锦衣玉服的贵妇模样,可神色却委顿难堪的厉害,由冷冰冰的金石所衬,反而衬托出几分别样的孤寂来。
关、张两位默默面面相觑了一番,容碧等丫鬟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喘,好在如清没有了大恙,也算是上苍保佑。
而周身笼在无边阴霾里的婉竹却是连这样的心思也不肯起,她只觉得平日里的宠爱和地位虚的像一缕抓也抓不住的青烟。
纵然杜丹萝母家败落,她也一而再而三地使出阴毒的招数来暗害她和如清,可她却仍是没有资格将她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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