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清小姐好,为了我们整个齐国公府好,就自个儿和世子爷说,要去家庙里清修几个月。”秦嬷嬷毫不客气地说道。
话音甫落,李氏率先把手里的茶盏搁在了桌案上,蹙着眉瞥了一眼怒意凛然的秦嬷嬷,心里恼怒这婆子嘴巴太快,可她私心里又不愿做这个恶人,这般难以启齿的话也只能由秦嬷嬷来说。
纵然婉竹身份低微,可到底是如清的生母,又曾在遭遇匪乱的时候救过她一回。
所以李氏也没有出声驳斥秦嬷嬷的话语,只是抬起眸子略有些无奈地瞥了婉竹一眼,将她脸上的所有情绪都尽收眼底。
婉竹也早已预料到李氏与秦嬷嬷来者不善,却不曾想是要让她去家庙里清修的意思,月姨娘方才从家庙里回府,她却要步月姨娘的后尘去家庙里生子。
实在是可笑。
眼瞧着婉竹默然无声,李氏心里浮起了几分歉疚,她思来想去便改换了一股苦口婆心的语调,对婉竹说:“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我也在老太太面前为你求过情。”
秦嬷嬷倒是不会在此等时候与李氏唱反调,只是她私心里瞧不起婉竹,却又实在艳羡她得了这样泼天的富贵,又有世子爷独一无二的宠爱在。
整个齐国公府里多少貌美灵秀的家生子卯足了劲在世子爷跟前现眼,世子爷却连个眼风都没递过去,偏偏让个外室出身的女子独占鳌头,怎能不让人心生嫉妒?
只是婉姨娘再受宠也好,终究越不过老太太和国公爷的吩咐。这家庙,她愿不愿意去,最后不都得灰溜溜地去清修吗?
许是秦嬷嬷幸灾乐祸的模样太过显眼,一时连李氏都生出了几分厌烦,她随意寻了个由头便把秦嬷嬷支离了正屋,但凡秦嬷嬷露出半分不虞来,李氏便沉下脸数落她道:“我不过是让你去那一碟糕点。怎么?连这样的小事我都差遣不了你了?”
秦嬷嬷只得恹恹地离开了正屋,心内虽明白李氏这是在调虎离山,却又没有法子违抗李氏的吩咐。
一等秦嬷嬷离开,李氏便上前攥紧了婉竹的柔荑,万般慨然地说道:“衡玉正是在升官加爵的关键时候,难免要让你受些委屈,总是要先止住外头的风言风语才好。况且让你去家庙清修也是为了如清好,否则将来她的亲事可是要比旁人难上许多。”
李氏没有把话讲明白,婉竹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太太是在婉言告诉她,她的名声妨碍到了如清的婚事,若是不想法子压下京城的流言蜚语,非但是齐衡玉的差事有了阻碍,对她和如清来说也是极大的污点。
婉竹明白本朝对宠妻灭妾一事十分严苛,齐衡玉在如清周岁宴上的惊世一举无异于在平静的池水里砸下了数斤重的石头,溅起的水花第一个拍向的就是她。
婉竹愣愣地坐在扶手椅里,耳畔听着李氏温柔无奈的劝解声,心里却是恍然的可怕。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承担着一切的罪责,被羞辱践踏的人是她,被赶去家庙清修的人也是她。
吞下苦果之后还要忍受与如清分离的苦痛,这一刻的婉竹坐如毡针,回首望向整个屋内,丫鬟和婆子们都垂着首不敢用正眼瞧她,只有关嬷嬷望向她的眸光里毫无遮掩地露出几分怜惜来。
也是在一刻,婉竹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当身份与自己手边的权势不对等的时候,像她这样的人在这内宅里的处境就等同于任人宰杀的鱼肉。
偏偏李氏还不肯放过她,既不想因婉竹而与儿子生了龃龉,又不想对齐老太太的吩咐阳奉阴违,她只能把所有的矛盾与纠结都加诸在婉竹身上,只听她说:“你是个好孩子,忍过了这一劫,将来再给如清添一个弟弟。就算新夫人进了门,也没人能撼动得了你的地位。”
这也是李氏给婉竹的一句保证,只要她心甘情愿地去家庙清修,不让她难做,将来她便会好生照顾婉竹,即便她有年老色衰的那一日,也会给她应该有的体面。
婉竹仍是沉默不语,李氏也极有耐心地等着婉竹的回答。
这场无声的对峙持续到了秦嬷嬷端着糕点走回正屋,婉竹才压下心内所有的情绪,朝着李氏粲然一笑道:“妾身不敢违拗太太的吩咐,也不会让太太难做人。”
这话一出,李氏才不由得舒出了一口长气。
一刻钟之后,李氏领着秦嬷嬷、朱嬷嬷等人离开了莲心院,婉竹则坐在屋内静静等着齐衡玉的到来。
齐衡玉不知晓李氏与婉竹之间的谈话内容,进屋后觑见婉竹恍然失神的面色,便火急火燎地追问:“母亲与你说了什么?”
婉竹扬首瞧了一眼眉宇里凝着深许担忧的齐衡玉,心中愤懑的同时又不得不把一切的缘由归咎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若是他不曾出现在花厅,不曾与那些贵妇们讥言相争,那么她便不必去家庙里清修,也不必与如清分离。
只是她明白,若是没有齐衡玉的宠爱,她与在莲心院伺候的丫鬟们没有半点分别,是齐衡玉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如今这柄双刃剑伤到了她自己,或许也是她该承受的惩罚。
婉竹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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