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康平王做此事时带着几分不管不顾的癫狂,强硬地把安国公和他都绑上了康平王府的这条大船。
他的命,婉竹的命,亲人的命都被康平王攥在了手心里,根本不给齐衡玉拒绝的机会。
齐衡玉拥抱着婉竹,体悟着她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意,一颗心瘫软的只剩了一池春水。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珍爱的女子,是他彷徨无措时的支柱,是他为之奋斗的全部理由。
事成,兴许齐国公府的富贵能更上一层楼,可若是事败,他的这一条命无足轻重,祖母、母亲、婉竹和他的一双儿女却要受他牵连而死。
他怎么忍心自私地把婉竹牵扯到此等旋涡之中?
祖母与母亲离不得京城,可婉竹却不是非要留在京城里,若是来日局势动荡,不慎伤及了婉竹和一双儿女,他便至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良久,齐衡玉终于松开了婉竹,并将心间涌动着的一切情绪强压了下去,只给婉竹扬起了个安然的笑意,就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思绪蹁跹间,齐衡玉已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他说:“我想把你扶正。在扶正之前总要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为了堵住京城的悠悠之口,你且带着如清和如净去江南过上一个月,到时扶正一事便能水到渠成。”
齐衡玉尽力维持着面上的漫不经心,他不愿意让婉竹瞧出半分端倪来,还为方才自己的慌乱编造了个合理的理由。
“我带着张达他们去护送安国公,遇上了一批刺客,安国公险些尸首异处。”
婉竹顿觉十分不安,也觉得齐衡玉说的话十分怪异。他难道是个如此胆小怯弱的人吗?仅仅只是遇上了一批刺客,就慌乱成了这样?
还是他自从有了清儿和净儿之后,便多了几分顾忌,也开始害怕着自己性命不保?
“可是清儿和净儿还这般小,赶去江南太烦劳了一些。不如等孩子再大些,爷再提扶正一事。”婉竹柔声道。
齐衡玉向来对婉竹百依百顺,今日却是罕见地驳斥了婉竹的话语,只说:“这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一户合适的人家,若是错过了兴许扶正一事便会无比麻烦。至于清儿和净儿,多带几个奶娘伺候着,马车里铺上厚厚的软垫,行一日休一日,断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他似乎是心意已决,只想尽快把婉竹和儿女送出京城。
婉竹怔愣着答不出话来,她下意识地觉得何处有不对劲的地方,可任凭她怎么旁敲侧击地追问,齐衡玉却仍是只有这一副说辞。
齐老太太知晓了婉竹要带着如清如净赶去江南一事后,先找齐衡玉大闹了一场,并在朱鎏堂砸了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具。
后来还是齐衡玉赶去了朱鎏堂,门窗阖严了之后与齐老太太密谈了一阵,齐老太太才偃旗息鼓。
且齐衡玉还一反常态地摆起了一副强硬的态度,也不顾婉竹的意愿,硬生生地将她送上了赶去江南的马车。
临行前,齐衡玉甚至没有亲自给婉竹践行,也好几日不曾露面,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
婉竹受了冷淡,还被迫带着儿女离京,心内实在是惶惶不安,身边陪着她的关嬷嬷和容碧等人也小心翼翼地劝哄着她。
大抵是说,齐衡玉近来事忙,让婉竹赶赴江南也是为了扶正她,至多两三个月便能回京。
可婉竹却是察觉到了异样,齐衡玉的反应太过奇怪,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一夜他去护送安国公时一定出了什么事。
只是却想不明白齐衡玉为何要让她离京。
婉竹没有违抗齐衡玉吩咐的余地,只能被迫离开京城,行了半个月的路途之后,如清日日趴在车窗边观赏着外头的风景,如净也没有半分异常。
她也不再愁容满面,蹙起的柳眉舒展平滑了下来了,仿佛是接受了去江南“镀金”的路途。
这时,关嬷嬷也终于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封信笺,思忖再三后还是提前交给了婉竹。
——按照齐衡玉的吩咐来说,这封信是要等到了江南后才能拿给婉竹看的。
只是关嬷嬷一心向着婉竹,她将婉竹这些时日的伤心与不安看在眼里,也好奇着齐衡玉忽然冷漠不已态度,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诉婉竹。
“临行前,世子爷特地避过了莲心院所有的人,将这封信交给了奴婢,那时世子爷身形孑然,反复叮嘱奴婢要好生照顾姨娘和小主子们,这封信也要等到姨娘到了江南后才能拿给您看。”
关嬷嬷叹息一声后便又道:“奴婢心里不安的很儿,怕姨娘后悔,也怕世子爷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把这信先给姨娘看。”
因关嬷嬷的这番话,婉竹心内勾勒着的那些紊乱不堪的思绪仿佛寻到了所有的解释。
齐衡玉的异样,她被迫离开京城的原因,似乎都藏在了这一封信里。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笺,读完了上头齐衡玉亲笔所书的字迹之后,立时便对关嬷嬷说:“嬷嬷,爷……爷要造……”
余下的这一个“反”字,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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