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地被问,我不禁脱口:「喔,我想到傅先生…」
「……」
「对啦,东门先生她…」我问着,看向了李易谦,不禁顿了顿,改口问:「你怎么了?」
李易谦又沉着一张脸了,看着好像很不高兴。
「没怎么。」他说,松开拉住我的手:「你想他做什么?」
我呆了一下,愣愣脱口:「谁?」
「你方才不是说,你在想傅先生。」他冷冷的道。
我怔了怔,点头道:「嗯,是想到了他。」
李易谦即刻问:「想他做什么?」
我唔了一声,说:「没什么啊,就是想到了。」
李易谦却皱起眉,沉默不语。
我没觉得如何,只是加快了些脚步,边催促他走快点儿,不然等柳先生先进去就糟了。
「路静思。」李易谦在后开口:「你昨晚才回来的吧。」
我在前头说:「是啊。」
「我也是。」
李易谦的声音在后边低低的道:「而且,我在长桥那儿瞧见了你。」
我咦了出声,跟着慢下脚步,回过了头。
「你也有去看烟火?」我就问,跟着疑惑:「那你怎么不喊我?」
「你不是一个人。」李易谦没回答,只又道。
我愣了愣…
啊,对了,要是那时候他喊我,那样…唔…就看不到烟火了,要不是傅宁抒带我上人家的屋顶去,哪里瞧得清楚。
我想着,不禁又觉得李易谦没出声喊是对的。
「你怎么会与傅先生在一块儿的?」
耳边又听李易谦问,我回过神,才恍然觉到这是一件更要紧的事儿——年前走时,我没对李易谦提过,要和傅宁抒一起出门的。
而且…
直到现在,我也还对他隐瞒自个儿和王朔交换的事。我不禁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易谦忽地哼了一声,「该不是,你回来时,正好与他碰上,于是便约了一块儿出门看烟火。」
我迟疑了一下,有些想顺势点头,但心里又很不想同他说谎,于是就木木的没作反应。
只是…
「真的…是碰上了也不会怎么样嘛。」我不禁咕噥:「跟傅先生在一块儿不会有危险的。」
「你怎么肯定?」李易谦却质问:「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知道!他一直对我很好的。」我忍不住气闷,不禁回了一句。
「一直?」李易谦皱起眉。
我支吾了一下,有些心虚,就只又说:「反正他对我很好。」
李易谦还是皱着眉,他微沉了口气,然后说:「你不要与他太过亲近。」
我愣住…唔,这个话…好耳熟。
对了,前一会儿席夙一才对我说过的。
我不禁皱眉,怎么连李易谦都这样说呢?他们是什么意思啊?好像傅宁抒会害我一样…
——可他才不会的。
我感觉心情有点儿古怪,很不舒服,又非常的困惑,不禁脱口:「为什么?」
李易谦像是怔住,跟着才敛了神情,不大像生气,可看起来有点儿…严肃,又有些可怕。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沉了一大口气。「随便你。」他总算开口,微低了目光,说不上是什么语气:「快走吧,要赶不及了。」
说完,他越过了我,先一步走在前。
我怔了一怔,才动起脚步跟上。只是…不知怎地,心头鬱鬱的,好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
七十四
往常要是李易谦生气了,肯定对我不理不睬的,非得等他自个儿气消了,才肯和我说上话。
可现在…
他前头分明脸色不豫,后头不知怎地如常了,没追问我怎么和傅宁抒碰上,要是之前,他非要问到底的…
而且说话口气也很正常,更没有气冲冲的走掉——那时李易谦先是走了一步,可立即又停了停,等我跟上去。
真奇怪…
而且,还和席夙一说同样的话…
我坐在位子上,完全没法儿专心听柳先生讲些什么,只一个劲儿的转着心思,越转越加烦闷。
我忍不住瞥了身旁的李易谦,他坐姿端正,神情很专注听着课,不像周围其他人那样一脸犯睏。
这会儿堂前的柳先生,正把声调拖得长长的,说得口沫横飞。
我瞧见柳先生把视线飘了过来,赶紧坐正了,认真的听了起来,可才听没一下子,就犯睏起来了。
我偷偷打了个呵欠,努力撑开眼睛,但这实在太难了,柳先生的声音好似要催人入睡一样…
于是后面,我还是受不住的晃起脑袋,最后乾脆用手拄着脸,拿了枝笔假装在写註记。
当然了,我什么也没写,还不小心把书给撇得黑糊糊的。
柳先生整整讲完了三面的内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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