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分手了……」她说。
就在这么的一瞬,他突然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太了解这个女人。
那极度致命的一句,如一盆冷水照头淋,一下子浇熄在他体内乱窜的躁热火气。
耳闻那极度致命的一句,正在更换衣服的双手一顿,堂堂六尺男躯竟僵如石雕。
抑下胸腔里的苦闷,他涩声给予保证。「……我不会看你的,这样可以了吧?」
她意识虽模糊,但还是有清楚听见他的回覆,还是有能感觉得到那囤积于胸腔间的鬱闷。「嗯……」
她虚而应之,那声含糊的单音虽轻如羽毛,可箇中的意义却重如铅铁,重重压在他的心版上。
承受着那道沉重如巨石般的压力,他放开了两指间的釦子,也松开了那条稳着她身子的臂膀,转而去取那件晾在洗手盆附近的运动衣,硬套到她的头上去,然像照顾三岁孩童般,逐一拉开那两条圈缠他颈脖的藕臂,分别穿到运动衣的两隻袖口位置去。
替她套好了运动衣,他没急着把衣襬拉下去,打定主意先把她身上那套湿透的礼服脱下来,可他在脱她衣服的同时亦有信守诺言没看她,他一臂搂着她湿漉漉的腰际,另一臂则探向她的后背摸索釦子,由始至终,他都没看她一眼,连眼梢也没瞄她一眼,眸光只瞟向前方那面磁砖墙的其中一点。
单凭感觉拉下了礼服的拉鍊,白色礼服便失去依靠急降于浴缸里,成了个圈围着她的两足。
他没低头查看,大手略显过份熟练地朝着她那件贴身内衣进发,可他摸到的却不是熟悉的质感,同样是釦子,但并不是贴身内衣的釦子,而是跟那套被冷落在地上的礼服上差不多的拉鍊釦子……
拉鍊?而她的后背似乎是被另外一层布料包缠着……
一丝疑惑窜入心扉,他欲垂眸察看,可理智还是有能及时抑下那股蠢动。
他只是开口询问那个意识虽模糊却同时具备燃点火种与及浇冷水能力的女人,嘴巴询问时,手也没间着把拉鍊往下拉。「这是什么来……」
她因受不了体内的躁动而下意贴得他更紧,螓首掛在他宽膊上,呵出虚软如绵的呼息。「马甲呀……」
「马甲?」他一怔,拉拉鍊的动作一顿,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方反应过来又听见她宛如自语般的轻喃低语。「我太胖了……得穿这个才会好看些……」
纵然他不太了解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他大概也联想得到那种东西穿在身上绝不好受。思及此,一股陌名的怒气在胸口蕴酿着,但他并没把不满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加快了拉拉鍊的速度。「谁道你胖?」
脑袋儼如被炉火焚烧般,涌至眼眶的热气迷濛了她的视线的同时,也模糊掉她的意识,她未能思考什么,仅是单纯地接话。「我一直都很胖呀……」
拉鍊拉到底,束缠着她上半身的马甲便在她不安的扭动下滑落,得跟陈尸在她脚下的礼服作伴。
「我一直都不觉得你胖……」他哑声答话,当机立断的赶在那两片柔软第三度挑战他的底线前,把衣襬拉下,基于她身材娇小,运动衣的长度来到她的膝上位置,把该遮的、不该遮的,通通都掩去。
接着,他又听见她带点撒娇意味的含糊吐糟。「你的眼睛一直都有问题……」
原是屯积于胸腔间的鬱闷消去了些许,他没好气地道:「你这个近视有三百多度兼且有散光的人有资格说我的眼睛有问题吗?」
回话的同时,凝在半空的双手犹豫着应否把那条相信未能侥倖逃过「水劫」的内裤剥掉。
她没察觉到他的挣扎,只是反射性地驳回过去。「……怎会没资格?明明你的近视比我深上很多……」
不过,他的挣扎并没持续多久。
皆因,那两隻手最终都选择分别落在她的后腰和膝下……
无他的,皆因他实在没信心在明知她真空上阵的情况下能什么都不做,并不是对她没信心,而是对自己的定力没信心。
故此,他只能冒着有机会让她着凉的风险把她打横抱起,踩着稳步返回卧室。
「我有戴隐形眼镜,可你却老是像隻盲头苍蝇似的──」
也许,每当他要面对她的时候,所谓的理智就注定溃不成军。
也许,早在他遇上她的那天起,他就注定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即使他有多不甘心……即使他明知她会随时随地刺伤他一遍又一遍……
即使是明知的,他也得承认自己竟犯贱的对这一切都甘之如飴。
他陷入了半沉思状态,故未察怀中的细微动静。
深吸半口气,她垂眸低睫,赌气地答话,含糊依然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两个压抑似的颤音。「我这下是在给你面子,让你看起来帅一点呀……」
但他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和前数回一样口吻无奈地接话。「你这下是嫌弃我长得不够帅?」
一句紧接着一句,配合着她。
「你知道就最好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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