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底这作者想表达什么?什么『棋道即是道』,又说什么气势啊、棋步啊、天道……不就下个象棋而已,用得着将老庄之道也拉进来吗?我呢,老实说,根本就完完全全看不明白这篇《棋王》(註一),这样吧,书kai子你做完报告之后,借我抄抄,我再运用我多年看武侠小说的功力胡吹一番……」
戴志拎着中化科的指定书本,由一开始的愁眉苦脸、脸如土色,到适才说得口沬横飞,冷不防被陈秋一本书拍下他的头,大吼:「人家才不会将报告借给你抄!戴志伟,你好歹也是读文学的,难道就真是一点都看不明吗?真是丢尽我们文学人的脸!总之你就用用自己的猪脑去想,作者到底要表达什么……」
林春苦笑,本想为戴志略为讲解一下《棋王》这篇小说的主题思想,但看见陈秋一副兇相,倒也不好出声,只好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上次因为出了点事儿,所以大家的报告也没有做完。然而,后来王秀明、李旭和戴志对着那本《棋王?树王?孩子王》,一致束手无策,林春又见自己没有什么特别事要忙,功课都做完了,书也温得七七八八,所以就再约他们上来做阅读报告——最大问题是,这天已经是八月三十日,也就是暑假完结前两天。
要找一天是五个人都有空的日子,实在难过登天。林春自己被补习、学琴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一年还要被陈秋缠上。陈秋则几乎每星期出一次spy,另外戴志要忙田径队,王秀明有他的足球部,就是李旭比较空间,平时只是宅在家里看动漫。结果拖拉了一段日子,眾人才一脸灰土地在暑假完结前两天上林春家干活。
林春在一开始时曾安慰他们说:「不要紧,今天才不过是八月三十日,也就是你们今天要是写不完,明天还可以继续。」可不说犹自可,这一说,戴志他们三人立时脸色一沉,默唸:「这即是说我们仅仅有两天时间去做报告,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陈秋愉快地微笑,闪烁的桃花眼窜过一阵快意:「不过你们的阅读报告会被降grade而已。」于是就连平时爱耍嘴皮子的戴志都陷入沉默中。
然而,戴志终究是「狗改不了吃屎」,静下来不够十分鐘,就开始大叫大嚷地骂起作者来,说那作者尽是写一些又深又难明、不知所云的东西,因而被陈秋修理了一顿。未几,李旭托着眼镜,皱紧眉头,眉心都给挤出浅浅的川字纹了,他夸张地把脸凑几书页,几乎可以闻得到书的气味,并瞪大眼睛,好似要从字里行间看出些什么来。
林春见状,说:「李旭,就算你将这本书分拆再吞入肚,也不会突然就明白作者的意思,不明就是不明,要我为你解……」
「对,不明。」李旭飞快地抬起头,一双金睛火眼紧锁着林春,一脸肃穆:「不明、不明,我不明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文学这种破东西!想说什么就说出来,为什么非得要说得那么隐晦,就好似那些修辞手法,例如『像星星那样的眼睛』,这算是什么,星星又怎会真的放得入人的眼里面,而且真正的星星只是一大块岩石而已,一点都不闪……」
林春正头痛着,支住腮的王秀明便颓废地说:「你的浪漫细胞真的死光光。如果所有事都『画公仔画出肠』(註二)那般全部说出来,那还有什么好玩呢。你知道什么是『美感』、什么是『朦胧』吗?」
「但是,既然不是真的,那又为什么要写出来?这些只是诗人作家的幻想,若读者发现这全都是假的,那不是会很失望吗?」李旭吐一口气,肩膀忽然垮下来,他摆摆手,好似接受现实地拎起书,叹息:「算了,就当我没说过。林春,可以讲一下这篇小说到底在说什么吗?不然我真的一个字都吹不出来……」
「可以。其实《棋王》这篇比较复杂,不然你可以先看《孩子王》那篇,既生动又易明,《树王》这篇我倒觉得有点闷……」
王秀明突然倒抽一口气,捂住小腹的位置,倒下来伏在桌上,嘶嘶声的呼痛。他们连忙上前慰问,李旭轻拍着他的背,问:「又是那个位置吗?就是小腹近腰那里。」
王秀明紧合着眼,不能言语的胡乱点几下头,然后重重呼吸几下,响起浓浊的抽气声,半晌才平伏过来,直起腰说:「没事了,过了。」
王秀明这次发作得比上一次更厉害,陈秋皱皱眉,问:「是不是吃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我才不会胡乱吃东西,你猜我是你啊……我看你这种人,一定是饿起上来不管是狗粮还是杂食都照塞进口吧。」王秀明睁开眼,眼睛微红,尚按着小腹,背部都湿出一大块汗印。林春走入厨房为他倒杯水。
陈秋正待发作,李旭就说:「痛成这样,这把嘴还是不饶人。你这样痛,也不是第一次,还是赶紧去看医生吧,踢足球时没有发作吗?」
「嗯……就那么一次啊。」王秀明搔搔头,有点惭愧地说:「是上星期的事。我可是队里的主将啊,料不到突然就痛起来,他妈的,害我连球都踢不到,中场退出,最后还输了。」
「哈哈,一定是你这个队长平日就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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