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帝诺回到房间的时候蓝岑之已经醒了,只是他在看到帝诺时,明显地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帝诺担心他会再次发作,于是主动退后:「我只是来看看你醒了没,我不会进去,你放心。」
蓝岑之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盯着帝诺,其防备的模样与当初缠在自己身边的依恋判若两人。
帝诺舌尖发苦,万万没有想过两人的关係会有如此交恶的一天,他想起巫母说的,「只有你能救他。」
他想问,他该怎么救呢?
他连一句:「你怎么了?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的关心都问不出口。
是他愧对了蓝岑之,愧对那个迷人、可爱又坚强的男孩,于是他再难突破他的心房,替他修补生病的缺口。
两人之间几步之遥,却彷彿隔着整个银河系,帝诺知道今天的蓝岑之不能再受刺激了,而他也需要时间好好缕缕自己的思绪,于是他伸手替蓝岑之拉上门,道:「你安心休息,我不会再打扰你的,晚安。」
一直到门被关上,帝诺的脚步声远去许久后,蓝岑之都没有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候半夜雨势稍缓,周围的声音又恢復成与林独有得静謐之感时,蓝岑之才有了动作,他将双臂放在屈起的膝上,头埋进其中紧紧抱着自己。
整夜无眠。
第二天帝诺早早就起了,他一直站在门口观察着蓝岑之那屋的动静。
他昨天晚上一直想着当初两人在雨林中的对话,当时蓝岑之寧愿冒着伤口感染的风险也不愿意敷草药,他说害怕变得跟父亲一样,变成一个相信怪力乱神的人。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拉你出来的。」
他记得好像是这么说的。
既然做了承诺,无论蓝岑之是否待见他,他都会想办法帮助蓝岑之,让他回归正常的生活。
隔壁的房间有了动静,帝诺连忙躲回去,只留了一小条门缝偷偷观察。
短衣短裤穿在蓝岑之身上显得特别宽大,空落落的,好似全身上下只剩骨架,没有其他多馀的血肉可以支撑。
帝诺想起昨天他抱着人的时候,手上的份量确实轻得吓人。
蓝岑之做着他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他先是到圣殿中冥想一段时间后,又服用了圣水,他的一天才算是开始。
由于昨天心绪的起伏波度太大,他在里头待的时间长了一些,一出来便看到有人在门口等他。
「岑之!」对方用着奇怪的腔调喊他的名字。
蓝岑之见对方拿着打猎的工具问道:「你在等我吗?」
蓝色丁字裤男点了点头,他的名字叫酷瓦,在月亮族语里头的意思是蜥蜴,用雨林里头看得到的一切作为名字是他们的习惯。
酷瓦点点头,「我昨天外出打猎的时候,一直觉得有老虎在我后颈吹气,我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我了,所以打猎一直都不顺利,你可以帮我净化一下吗?」
「当然可以。」替巫母分担族人的生活困扰也是蓝岑之在这里借宿的工作事项之一,只是由于大家对巫母的依存与信赖由来已久,会找他的人不多。
酷瓦开心得围着他转,「那我们快点开始吧!我们等等就要去打猎了!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帮你带一隻回来,小兔子好吗?还是想吃老鼠?小山猪?」
「你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就好,我不饿。」
「那怎么可以,你看他都变瘦了,」酷瓦捏了捏蓝岑之的大手臂,「不用担心,有了你的祝福与净化,我们今天一定可以捉到食物的。」
酷瓦朝着蓝岑之笑,洁白的牙齿与乐天的自信,在蓝岑之这里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看在帝诺的眼里却是十分不顺眼。他记得这傢伙,昨天他说蓝岑之出事的时候,他也有跟着巫母到蓝岑之的房间看情况,还有之前两人第一次到月亮部落吃饭时,他的眼神便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蓝岑之身上。
这傢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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