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都死了。很显然波尼斯不是那种感情充沛的人,他只能变得像冰冷的杀人机器,这是他的生存之道。
右眼上有一道斜疤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用夹子翻着烤盘上的生肉,用剪刀把大块的肉剪成小块拨到烤盘边缘。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姜姜猜测神使先生应该做过职业军人。他强壮勇猛如狼群中的一员,但被纪律约束着,服从性高,只听从首领的吩咐行事。军人在她的印象中是忠诚无畏的,不惧怕危险纵然可敬,却也多了几分悲剧色彩,总感觉让人赴死是很残酷的事情,哪怕少部分人的牺牲对大局有利。
姜姜今天穿了件白衬衫,外面一件红色短袖毛衣,下身配套的红裙不过膝,裙边有一圈白线点缀。黑袜长度到膝盖那里,脚上是一双崭新的圆头皮鞋。比起被薇薇拐走的姜雯悦,姜姜看起来更像一个活力四射的高中生。
遇到神明小姐之前,她的生活中也不是一点好事也没有,只是她被痛苦蒙蔽了双眼,失去了感知它们的力气。她被学业的压力折磨得太累了,在那样的环境待下去对她来说比死还可怕。她是幸运的,被神明小姐拉了一把,其他像她这样处境的孩子,就算活下来也会带着难以痊愈的创伤吧。
她知道神明小姐和神使先生都不理解她,不理解她却能能包容她,他们真的很伟大。中国的应试教育逼迫学生改变,不改变就会被淘汰,但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要求全体学生多方面均衡发展无异于要求海豚学会在陆地上奔跑、蝴蝶学会游泳。无论姜雯悦向谁倾诉自己的苦恼,他们也只会建议她靠自己努力上进摆脱现有的环境,他们告诉她没有人能救她,她只有自救一途。可是被父母贬低得一无是处的她没有自信,觉得自救很困难,她认为自己是个懦弱意志不坚定的人,首鼠两端只会造成更多的痛苦,那还不如一死了之,并且再次证明自己的观点:看吧,我就是这样没用的废物。
虽然姜姜有时候也不理解神明小姐的某些行为,但她是个懂得感激且无原则的人,谁对她好她就信奉谁。父母对她的好不是无条件的,他们本可以直接给予她爱,却在给予爱的同时捆绑了痛苦。神明小姐没有伤害过她,也不会强求她做什么,所以她是神明小姐的信徒。如果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能够正常地爱她,或许那样的她才会不信奉她。
这个时间店里的客人不多,服务员不是很忙。他们这桌的服务员给他们上完菜后还时不时过来在桌子边上晃晃,给他们的杯子添水。按理来说他这样算得上是服务周到,可当薇薇注意到他在用手机偷拍姜姜后,他的行为就多了一层特殊的意味。
她第一反应那是沙克达手下的特工,毕竟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沙克达没少派人监视她。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强,但凡掌握不了她的行踪就会不安。那男人哪怕把她关在自家地下室里,也在地下室安监控便于随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薇薇先不急着动手,吃完这顿叫波尼斯把人带到紧急出口,那里平时没人会去。
他的手机是指纹解锁,省去了逼问密码这一步骤。薇薇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机相册,发现受害者不止姜姜一个,看照片的背景,还有很多其他来店里消费的女客人也被偷拍了。
她再稍微翻了翻,原来这个男服务生是有组织的,他在黄网上有个账号,平时靠发一些偷拍的照片来盈利。他偷拍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女客人的裙底,似乎还潜入过女厕所偷拍旁边的隔间。薇薇翻到这个账号发布内容的最底端,早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曾经装成女生遛进女澡堂的更衣室偷拍过。
姜姜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温顺的男人,没想到衣冠整齐的他会做出这种事,感到一阵恶心。
那男人似乎也预感不妙,跪下来痛哭流涕求他们放他一条生路,说他这么做是为了给他生病住院的老母亲凑医药费。
薇薇差点没笑出声来:“你妈得重病快死了,那你就能光明正大抢别人钱了?不要为你的罪行找借口好吗,太掉价了。”
平日里她接触的都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哪怕在法庭上被判死刑也无怨无悔的恶人,不会硬要给自己恶行找个干系不大的理由开脱。要照他的逻辑,世界上遭遇不幸的人那么多,那他们岂不是个个都不受法律管束,能为所欲为了?想用自己的不幸遭遇在她这博取同情心可没门,真要说起来,她被沙克达剥削了那么多世,没有人比她更惨。
处置这种连恶人都算不上的小喽啰对她来说太索然无味,于是她转向姜姜:“你想把他怎么样?”
姜姜到底在和平环境长大,戾气不重,尊重法律,对人命也很重视,不会想着动私刑。所以她给出的回答在薇薇意料之中,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超出姜姜的预料了,钟元到了警察局抵赖说手机里的账号不是他的,是他一个朋友的。警方表示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这个账号是他的,绑定账号的邮箱和手机号都不是他的。至于他手机里的偷拍那些照片,警察给出的答复是没拍到脸,不算侵犯肖像权。
且不说钟元现在偷拍的照片里没有裸露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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