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见面,心中也有一份记挂,另一种是死别。“清楚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和“知道她活着但我不会和她见面”都体会过的他,发现两者实在是不一样。
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导致沙克达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他想丢下手头一切事务去找她,让她多看看他,也好叫他再细细端详她的眉眼。他不认为重新让她喜欢上自己的概率是零,是人就会有欲望,难点在于如何发掘出她的兴趣。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重新唤起她对他的关注,她看起来对什么都无甚所谓,他只能笨拙地进行尝试。
当他看向身畔的她时,意外地发现自己看不透她。大道至简,她时而对这个感兴趣,时而又跑去对那个上心,弄了半天原来是把自己的真心藏了起来。果然花心多情的人实际上最无情,真正有情的人怎会这样肆意地拨弄别人的心湖。
连他自己也觉得,他那冷静且自控的爱终究比不上更年轻的人能给她的爱。他已经过了会毫无保留把心声吐露给另一个人的年纪,每走一步棋都要左思右想,想着怎么给自己留好退路,顾虑重重,沉重的心门就这样上了锁。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和她死别加生离的这两年多里,他也在反复诘问自己:我真的需要“爱情”这种东西吗?
爱情未必能给他带来好处,更何况他爱的是那个人,万劫不复是可以预想到的结局。
爱上她对他来说几乎没有好处,他在她那没有免死金牌,她有充分的理由杀他。爱她有可能让他丢掉性命,可是要他不爱她吧,他又做不到。
他醒悟原来自己不是在“幸福”和“不幸”中二选一,而是在“不幸”和“更加不幸”中作出决定。爱上这样一个人是很糟糕,但没有她的生活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他想不通她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前世和他上了很多次床而已,怎么就非她不可。
明明在那之前,他都没想过和别人发展成这种亲密关系。身处黑暗中见不得光明的他,在违反法律的同时也不受法律保护,注定不配拥有长相厮守的伴侣。他贪恋财富舍不得急流勇退,搞不好某天她就会因他而死。一旦他和她的关系稳定下来,那她将成为他最大的弱点,一道无法逃避的伤口,无非是早晚的事。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像个赌徒一样心存侥幸,幻想着能和她一并获得幸福。宴桌上摆满了佳肴,薇薇恰好饿了,于是松开他的胳膊,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位置不是随便找的,盘子里摆满了她爱吃的甜食。
无论重生多少世,她还是好这一口,尤其是布丁,怎么也吃不够。沙克达拉开她边上的椅子,挨着她坐下,看着她用葱白的手指拿着银勺来挖布丁。
她爱吃甜食这点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时他也不去想她有多能给他惹事,心里满是对她的怜惜。虽然她阉过几个男人,但沙克达眼里薇薇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股可爱的气质,哪怕她察觉到他的注视,刻意用餐刀把一根火腿横着切开暗示他悠着点,他也不甚介意。
薇薇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里银色的餐刀,陷入沉思:奇怪,他怎么不怕她,难道他忘了她上一世的豪举了吗?她转过头试着在他眼里探寻恐惧,只看到一种惹得她反感的爱意。
沙克达找路过的侍者要了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绝大部分人都坐到了宴桌边,但没有多少人用餐。大家热切地交谈着,薇薇留神倾听,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屏幕上的数字还在不断变化,第一列的序号从1到12,赔率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变化。
沙克达看到她在注意屏幕,说:“要不要赌一下?五十万起押,我给你两百万做赌资。赢的话,钱归你,输了也不用你还。我已经下过注了,押的是10号。”
在不知道1到12号是什么的情况下,这么玩简直像是用钱打水漂,薇薇回答:“那你帮我在1号身上下注吧,两百万全押1号。”
六点五十七分的时候,一排戴墨镜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高台上,想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通道通向那里。他们推来一个个带滑轮的纯黑长方形盒子,每个盒子都很大,足以装下一个成年人。
七点一到,主持人拿着话筒出现:“欢迎各位光临今天的星畔聚会,现在开始举办主要活动,勇者之路,bravenroad!游戏的规则极其简单,只要比任何人都快,哪怕快一秒到达对面都好。唯一会使参赛者失去资格的行为,就是用手触碰地面。第一名一百万,第二名五十万,主办方将提供这样的巨额奖金,难以置信的负债者救济计划。那么,12位失败的年轻人,奔驰吧!奔向勇者之路,bravenroad!”
果然,他们把门打开后从里面放出来一个又一个衣着寒酸的男人,年纪在二十到三十五之间。每个人脸上写满了茫然,胸前都挂着一个白色的号码牌,从1到12依次排列着。
薇薇大概明白这是什么类型的赌博了,规则和赌马差不多,但是人类代替赛马,并且要在狭窄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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