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商琅的丞相府在何处,也不清楚两个人先前的交谈,看着顾峤骤变的脸色实在是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莫非这个方向是去丞相大人哪个红颜知己的府邸不成?
可是他所得到的消息里面,商琅可是半点也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得很啊……
傅小侯爷在这里胡思乱想,想了许多可能,却听见顾峤开口,声音也比平时沉不少,连带着些许哽咽的委屈:“他先前明明同朕说,处理完会回宫。”
眼下却直朝着相府跑,莫非是临时改了主意?
或者说是之前那样的承诺本就是欺君,商琅早想要回到相府,奈何顾峤一直都不放他走。
何况以他对商琅这样的偏宠,也绝不可能因为人偷偷跑回相府而做出什么,不过是自己生闷气,最多有商琅温声细语哄他几句而已。
“顾娇娇?”傅翎听他说话,神情有一瞬间变得惊恐,“嘶”了一声,按着人的肩膀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后盯着他的脸,确定上面半点痕迹都没有之后,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哭了。”
“朕哭什么?”顾峤冷笑一声,“这点小事值得朕哭?”
虽然傅翎总喊他“顾娇娇”,但是说到底,他也就是肆意妄为了一点,何曾真的那么娇气过?
而且他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气得死去活来的。
顾峤也从来都不爱哭,上一次掉眼泪,似乎还是在他父皇殡天的时候。
“那接下来你想如何?”傅翎问。
虽然说是他撺掇的顾峤,但是眼下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也就只能多听一听顾峤的意见。
“自然是继续跟着,”顾峤嗓音淡淡,傅翎却从其中听出了几分嘲意,“朕还能直接跳到他面前去,质问他为什么要回相府不成?”
且不说眼下还没走到地方——哪怕顾峤清楚地知道那边再没有旁的世家宅邸——就说他会出现在这,就不应该。
他毫不怀疑,按照商琅的性子,要是知道他跟着傅翎一起这么离经叛道,一定会先来说教他——或者干脆用不上那些繁杂的说教,一个谴责的眼神就足够顾峤败下阵来了。
所以眼下他就算再气恼,也绝对不能露面:他眼下根本不占理!
少年帝王一阵憋屈,脸直接板了起来,也不说话了,沉默地跟着人走,眼见着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
这下无论如何也说不了旁的了。
顾峤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克制住自己下去质问人的冲动,足尖点在墙瓦上,轻巧地继续跟着商琅往前走,连傅翎在做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心里只有不远处那道竹青色的人影。
商琅最后进了主屋,有一会儿,换了一身素白衣裳,就连头上的岫玉冠都被摘下来,改做银冠。
顾峤……顾峤更郁闷了。
只不过商琅并没有将那一套衣冠给带出来,而是留在了屋子里,瞧着倒是没有要让人来浆洗的意思。
但他还是不明白,商琅为什么要换衣裳?就这么不喜他所赠的吗?莫非先前也是如此?
而且——稍后商琅若是要回宫,换了一身衣裳肯定会被他质问,他眼下这副模样,当真是不准备回宫了?
顾峤越想越气,手下扣着一片砖瓦,已经开始碎裂出痕。
好在声音不算大。
但还是被傅翎给按住了手,然后眼神询问他要不要走。
傅小侯爷实在是担心,顾峤若再继续待下去,会直接气病过去。
顾峤轻轻颔首,直起身来,刚准备走,忽然瞧见了远处寒光一闪。
一道破空声想起,他眼睁睁地见着一个黑衣人,自他对面的那堵墙外约过来,手中白刃锋寒,直朝着院中的商琅而去。
顾峤目眦欲裂,下意识就要去护,却被傅翎猛然用劲压住,没能动作。
他转过头来,“你做什么”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被傅小侯爷给捂住了。
两个人这一会儿,那边云暝已经越下去,控制住了那个刺客。
但商琅还是受了点小伤,肩膀处有血色漫溢。
刺客只有这一个,云暝轻易将他制服,商琅也对他的突然出现没有什么意外,捂着胳膊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把刺客杀死之后,淡声开口:“此事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陛下。”
无论如何云暝都是顾峤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听商琅的话?
但顾峤此刻压根没心情去细想话语中的漏洞,瞥了眼商琅胳膊上的血迹,一咬牙,撇开傅翎飞快去了相府门口,拦住了准备寻他的云暝。
欺君之罪
云暝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主子会出现在这里, 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刚想要开口说商琅的事情,就听见顾峤言简意赅地开口:“同朕回宫。”
云暝一愣, 也不知道顾峤到底知不知道商琅受伤的事情,一犹豫还是提了一嘴:“丞相他……”
“朕知道, ”顾峤听到身后声响, 转过头看见追过来的傅翎,只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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