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长出来的时候。”
道宗一直都在寻找慈悲骨,但无论是修仙界还是凡人界,统统都找不见。没有慈悲骨,修仙界就做不到不破不立,所以按照上古的古籍,道宗决定在人间造了一个催生慈悲骨的温床出来。
这当然不是鹤宗主下的决定,这是很早很早以前,道宗就在做的事情了。
古籍记载,慈悲骨出现的契机极其苛刻,它需要人间极其复杂的各类负面情绪,就鹤宗主后来所知,道宗在人间尝试过很多实验,比如两国乱战、又比如瘟疫肆虐等等等等,但均无法催生出慈悲骨。
两面西昙国的出现,只能说是一个巧合,原本不抱希望的存在,却忽然出现了变数,只可惜慈悲骨还未长成,道宗无法精准定位。
故而,他才以两国国王的名义搜寻人间六岁到七岁的男童,其实本来该更加从容才对,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找到鹤妄生的时候,这孩子已经觉醒了慈悲骨。
“不用道法?那这些是什么?”谷萤石,石山里面,是满地的谷萤石,男男女女神情麻木地被安置在地上,每两个人之间,就有一朵培育的谷萤石,只是道宗后山的谷萤石以恶行修士为土壤,而这些则以犯事的人类鲜血为浇灌。
鹤妄生见过骨荧花盛放的模样,与之相比,石山的骨荧花细小又娇弱,但哪怕如此娇弱,他也绝不会认错它们。
“说得好听,道宗仁怀天下,可背地里呢?草菅人命、蓄养人奴,宗主,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慈悲骨?鹤妄生不信,他也不想再背负这些奇奇怪怪的宿命。
若天不慈,他何以心怀慈悲?
鹤宗主又露出了悲天悯人的表情:“有些事情,或许放在当下,是十恶不赦之事,但若是放在长远,便是济世悬壶的大好事,而道宗所做之事,便是后者。”
“生儿,你在愤怒,这是人之常情,你可以尽情地憎恶道宗,憎恶我,憎恶这方天地,这很正常,师尊不会怪你。”
鹤妄生简直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扯得原本已经长好的伤口疼痛不止:“憎恶?你们配吗?”
“就因为这个所谓的狗屁大好事,你们就这么对我们?不过就是刀没捅在你身上,慷他人之慨罢了。”
鹤妄生心里是无边的愤怒,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何人受到他这般的对待,都绝不可能保持对世界的平和,这世界……简直是烂透了。
太糟糕了,他踉跄了两步望着面前这个衣冠整齐的男人:“难怪呢,难怪我身受重伤,却还能逃离道宗,我以为是门下师弟师妹不忍心、故而放了我,现在想来,是你,对不对?”
鹤宗主眼里的悲悯愈发浓郁:“不错,是我,你的骨荧花开得很美,但你还不能死,所以我稍微动了点手脚,你的慈悲骨迅速就生长了一些,我就明白了,慈悲骨生于万物寂灭之时,寂灭的并不是指天下苍生万物,而是……你眼中的万物。”
简单来讲,鹤妄生越消极越厌世,慈悲骨就会在这个温床上迅速成长,当它真正长大之际,就是万物获利之时。
玄泽大陆的灵气太少了,且越来越少,什么东西都无法挽回它的倾颓,就像是一个完好无损的玉瓶裂了缝一样,慈悲骨就是修补玉瓶的无上良药。
为了这份良药,道宗愿意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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