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如何做?”
正清道长:“黎王殿下不得民心,亲缘淡薄,可让他多行善事,加上日夜诵读经文,循循教化。”
弘嘉帝看着正清天师,忽然眼睛一亮。
“正好,朕本打算下个月让人在城内为天师建造一座道观,如今这个任务朕便交给黎王,他若做得好,百姓自然会夸赞。”
天师微微一笑。
弘嘉帝得到答案,满意的起身,欲往外走。
然后他又停下。
“天师之前便说,老三克妻,后来听从天师建议,为他选了男妻,不知现在这命格可有好转?”
天师闭上眼,含笑点头,“这是自然,陛下放心。”
“可他这没有嫡子……”弘嘉帝面上露出不忍心。
正清睁开眼,目光悠悠,“陛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黎王日后若想有子嗣,也可以从皇室里过继。”
弘嘉帝点头,叹道:“罢了,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陆容淮接到太监传话,让他前往明微宫。
守在殿门前的宫女朝他行礼,默默推开殿门。
明微宫虽不是冷宫,但也与冷宫无异。
阖宫上下,只有宫女两人,太监四人。
还有一个常年礼佛的宁贵妃。
陆容淮盯着前方那道背影,没有行礼问安,语气淡漠的开了口。
“找本王何事?”
宁贵妃跪在蒲团上,她口中轻声诵经,佛珠在手里缓缓转动。
闻言,她睁开眼,那双与陆容淮极为相似的凤眼,平静如水。
“跪下。”
两人明明是母子,两人的对话却僵硬至极,气氛冷到极点。
陆容淮神色微顿,“本王为何要跪?”
“让你跪,你就跪。”
陆容淮天生反骨,骨子里的桀骜不驯被这句话激出来,他冷笑一声。
“本王虽是你生的,却不是你养的,现在想来管教本王,已经迟了。”
“你跟你父皇一样,”宁贵妃闭上眼,挡住眼里的厌恶,“一样的让人恶心。”
陆容淮从小到大,这话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受了委屈哭着去找母妃,却被母妃拒之门外的小孩了。
“是啊,本王这么恶心,也算是一脉相承。”
陆容淮走到她身后,站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恶意昭然。
“母妃当年不知羞耻的爬上龙床,未婚有孕时,更让人恶心。”
宁贵妃脸色骤变。
她猛地回过头,脸色常年不见日光,白的像鬼,厉声骂他:“混账,本宫当年若非被人陷害,怎会上了他的床,生下你这个畜牲!”
陆容淮后退两步,他神色冷然,看她的目光中有嘲讽,有不耻。
更多的,是不在意。
“那也是你想陷害别人,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叫报应。”
“畜牲!你这个畜牲!你懂什么!”宁贵妃面容狰狞,手里的佛珠珠串甩到陆容淮脸上。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谁告诉你的?!”
佛珠是檀木做的,很沉,砸到他的鼻梁和眉骨,他却仿若未觉,只是冷淡的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上辈子可是她亲口告诉自己的。
陆容淮弯腰,捡起那串佛珠,他握住这串黑檀木珠,手指一点点用力。
很快,珠串在他手里化作齑粉。
宁贵妃冷冷地盯着他。
他拍拍手,打掉手心里残余的粉末。
“有时候,本王真是可怜你,一辈子困在这座深宫里,爱而不得,生死陌路。”
宁贵妃呼吸变得急促。
“不像本王,本王比你命好,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还做了夫妻,生同衾,死同穴,恩恩爱爱,白首不离。”
“你那个男妻?”宁贵妃重新回过身,不再看他,言语冷淡讽刺,“一个男人,竟还当成宝。”
当然是宝,还是无价之宝。
陆容淮想到楚沅,眼神变得温柔,他转身往外走,“本王事务繁忙,比不得母妃清闲,以后没事别找本王,想来我们两个,都不想看到对方。”
身后,宁贵妃开口:“当然,今日让你来,只是提醒你,本宫清净惯了,你的事,宁家的事,以后少往本宫这里传。”
“宁家要找你,本王可管不着。”
他不紧不慢的走出去,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陆容淮看着天,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禁足一个月,他可以安心在府里照顾阿沅,陪伴他度过这段失明的日子。
出了宫门,弦风见他心情很好,询问道:“主子遇到什么事这么高兴。”
“本王被禁足了,不值得高兴吗?”陆容淮翻身上马。
弦风:“?”
“这……应该高兴吗?”弦风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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