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冠怀生都在想着凝珑口中的奖励。
他很忠诚地待在卑贱哑巴这个角色里,他不想要亲吻或是更过火的接触。毕竟凝珑既然可以假意亲吻程延,那也能假意亲吻冠怀生。
他只想要真心。
“真心?”
凝珑看着突然到来的冠怀生,心乱如麻。
她仔细扫视着他,见他毫发无伤,心里疑惑更甚。
“你当真把大哥打了一顿?”
冠怀生迫切地点点头。
僵持间,云秀慌忙跑来。
“小娘子,大哥拖着一身重伤回来了!他被打得可惨了,鼻青脸肿的,凝老爷快心疼死了。”
凝珑摆手,叫云秀先退下。
“小哑巴,你倒挺有本事啊。大哥武功可是出了名的好,你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自己倒没受伤?”
冠怀生又点点头,哪知下一刻,嘴里猛地吐了口黑血,身子也霎时变得无力,无助地跪在地上。
那瓶药倒有个好作用,清除体内废血。只不过清血时会浑身无力,宛如命数将至。
只是凝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血,她只看见冠怀生凄惨地吐了几口血。
这条狗,为她一句玩笑话,差点赔进去自己的命。
她哪里真会冷漠地看他死呢。一时手足无措,那张美艳的脸庞上,罕见地浮现出惊慌与关切。
不过冠怀生此时已无力窥她,他只想,自己把她屋里的地弄脏了,她只怕又得生气。
于是用衣袖不断擦着地,满心急切,可那血却越擦越多。冠怀生差点急死,恨不得低头舔干净。
凝珑眼里的哑巴可怜极了。
可幸好他是哑巴,好让她不必听花里胡哨的话,只用看他做了什么。
破天荒的,她竟对这个跪着的哑巴,起了点怜惜。
用一点点真心,柔声问道:“疼不疼呀?”
这一句胜过千万个亲吻。
无论是程延还是冠怀生,无论是得势还是落魄,他习惯闷头做事,受过满身伤,可从没人问过他疼不疼。
有点疼。
冠怀生在心里答道。
他无比希望此刻他能开口说话,可他的确不能,只能委屈巴巴地仰望她。
那份委屈有本能的渴求,有忠诚的臣服,独一无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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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
◎是时候更亲近一步了。◎
凝珑很想给他擦掉唇边的血珠,血把他这张邪气的脸染上些许妖冶,一时晃了她的眼。
是她想茬了。他与程延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卑微低贱,但他在她心里的形象,不知比程延立体多少。
可冠怀生不仅是个下人,还是个哑巴,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玩弄与被玩弄。
凝珑动了动身,却只是随意把一条帕子扔到冠怀生脚边。
“擦擦吧,脏死了。”
事关自身利益时,她永远清醒得几近冷漠。她倒真没想到冠怀生会做到这般地步,不过她的回应,也仅仅是一句无关紧要的问候罢了。
冠怀生眸里闪过一瞬失望,接着小心捡起帕子,不舍得用帕子擦嘴,只是用粗糙的衣裳潦草擦几下嘴。
他的衣袖沾满了血,可总算把地擦干净了。这就好。
冠怀生满意地离去,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他的背始终挺得很直,脊背宽阔,最后一寸日光洒下,把他的背影镀得黄澄澄的,宛如昼伏夜出的杀手。
凝珑盯着他的背影,只觉这光温暖忠厚,把她的坏心眼照得无处遁形。
那之后,她与冠怀生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变了。
从前冠怀生是流浪的脏狗,停在凝府稍作歇息。如今冠怀生是她屋檐下的家犬,而她是他唯一认下的主人。
次日,顾将军内子李夫人摆宴,宴请平京城各家贵女公子。
凝府自然也收到了请帖。
人际来往的场合,凝珑少不了要去。她是凝府的象征,所言所行不仅代表凝家,更代表朝中乌泱泱一群中立派。
临行前,岑氏嘱咐一番。凝老爷这次也上心,明示凝珑要巴结世子,巴结程家,甚至是整个改革派。
因李夫人爱做媒,这次赏花宴特意邀请未婚男女,势必要撮成几对良人。凝玥一听,旋即嚷嚷着要去。
她晃着岑氏的手臂,“阿娘,女儿都十五岁了,连个像样的男人都没见过。你就让我跟着珑丫头去吧。”
岑氏拿她没办法,拜托凝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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