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瞬间保护比他小的人的心态忽然占据的上风,他猛地一扯森芒的衣服,企图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哭着大声说,“你读书读傻了吗?!赶快滚到老子身后!”
“你不要哭了,哭声只会更加刺激它们。”森芒按住范崇以的手,示意他不要太害怕,“你刚刚老是嫌弃这些灰扑扑的家伙,其实它们都很聪明的,比你会看眼色。”
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范崇以竟然被他这种诡异的低情商安慰到了,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哭声,“谁能近距离看它们的眼睛不被吓哭啊……”
“你他妈赶紧走,趁着你的腿还没断。”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森芒说出了长辈教导他的话,“如果你不想衣服被扯烂,连身上被咬伤的话就闭嘴。”
范崇以强忍住哭声。
观景台上的人越聚越多,班主任和导游都围在上面,他们的神情焦虑。
他们全班的同学几乎都聚在了上方,氛围如千斤般沉重,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极致,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这些议论声都没传到范崇以的耳朵里,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微不可闻的狼群脚步上。
它们虽然很轻,但却像死神挥舞着镰刀迈向他一般沉重。
夺命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望向猎物的眼神,无一不展现着它们刻在dna里的野性与危险。
而森芒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只狼身上。
它站在狼群的后方,并没有看向流血的范崇以,反而将它的目光落在森芒身上。
灰黄混杂的皮毛仍然像往日那般美丽,如同黄昏入侵的天空。
它的眼神是如此澄澈而复杂,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让人难以忘怀。
森芒和那只狼四目相对,冥冥之中有一条线连在他们之间。
这条线坚固又脆弱。
向前一步可能是友谊,也可能是危险的利爪。
“你他妈快走。”范崇以体型比森芒大了一圈,却害怕瑟瑟发抖。他的声音里藏不住的哭腔,“妈、妈的,这里的保安还没来吗?”
恐惧已经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的大脑几乎停转。
范崇以的视线停留在狼裂开的锋利牙齿上,他似乎看见有口水顺着牙齿流了下来。
他从来就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这些野性猛兽!
死亡的恐惧让他动弹不得。
而现在没有人能帮他。
站在狼群后徘徊的那只狼犹豫地在原地徘徊,似乎在等待,等待那位它熟悉的人,它的朋友,曾经的伙伴。
一阵清风吹去片刻的阴霾,让森芒从头到尾都在发冷,他控制不住地在发抖,但这种感觉又像是温水一样在他的心中弥漫开。
森芒觉得自己被吞没了,几乎无法呼吸。
一直是它们紧紧牵绊着自己。
那是一份特殊的情谊。
他永远不能放弃的情谊。
森芒蹲下身试探性地伸出手,模仿着记忆中的狼嗥,“呜、呜……”
那只狼的眼神变了,眼皮之下似乎能看到其中的泪花,它耳朵竖直扑过来,一头扎进了森芒的怀抱里,耳朵直蹭着森芒的手心,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桃乐丝。”森芒喃喃地说出了朋友的名字。
山林之中的桃乐丝体态优雅, 灰色的毛发如同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缎,她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幽蓝的眼睛在黑夜之中会发出微弱的荧光, 展现出属于狼的野性与灵性。
她能轻而易举地翻过山林和草地, 将猎物击杀与利齿利爪之下。
那时天穹仍像一片深蓝色的海洋,轻风吹拂着林中的树枝, 他们一起看过葡子江水上的涟波漪澜,一起在夏日里逗引着嫩芽的叶瓣催它绽放, 看着它色泽碧绿,叶面宽阔。
但现在不一样。
森芒几乎被桃乐丝扑到在地, 灼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
她发出的悲鸣声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委屈,失去了过往的快乐, 躯壳里只留下一个在他乡受尽磨难和煎熬的游魂。
动物不会说话,但不意味着它们不会痛苦。
森芒的手指拂过桃乐丝粗糙的皮毛,她前后腿的毛皱巴巴的, 明显短了一截,那是被绳索绑过剧烈挣扎留下的痕迹, 她的身上隐隐还有初愈的伤口。
泪水在桃乐丝的眼眶中打转, 悲伤和喜悦的情绪就像交响曲冲刷着她的内心。
一个确切的结论在从森芒心中浮现,他僵直愣在原地。
桃乐丝是被捕的。
这些伤痕就是证据。
眼泪从桃乐丝眼眶落下。
森芒嗓音哽咽, 他的左胸痛得厉害, 好像不仅仅是左胸,他整个心脏整个胸口都在痛, 眼中的每一个细节被无限放大, 变成了一根根锋利的针,扎进他的心脏里。
桃乐丝是狼群中最信任人类的狼, 她对整个研究团队无尽包容,毫无保留。
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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