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三心间发冷,从喉咙里再次挤出了同样的字。
“……是。”
昨晚他回到千巧阁,门外一左一右立着高大冷漠的闵南倾和焦急忧心的刘铭,影三定定地看了刘铭许久,最终垂下了头,朝闵南倾走去。
北风骤起,将桌上那张秘笺吹至地面,影三在翩飞的痕迹中,看到了“影三”、“杀人”、“度霜镇”等字眼。
陆展清眸色愈沉,语气愈冷:“昨晚你去千巧阁村民们留宿的客栈了吗?”
影三的心不断下沉。
纤细的睫毛不断地抖动,盖出一片细碎的阴影。
“……是。”
陆展清骤然握住了拳,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杀了他们?”
影三身体一颤,嘴唇动了几下,选择了沉默。
沉默是无声的对峙。
想到昨天怀胎哭诉的柔娘,想到无缘无故死去的孩子。
陆展清胸口起伏着,怒火烧得他指尖都在发抖。
“给我理由!”
带着怒意的话语让影三慌张地抬头,眼中是陆展清熟知的乞求。
明明这人动作如此的驯服乖巧,可做的事,说的话,却无一不是在顶撞自己。
劲烈的北风助长了火势。
影三脖间一疼,只觉得有只冰冷的手掐在了自己颈间。
像他看过的无数次被行刑的人一般,那只手不断地向上,死死地掐住了下颚,逼他抬头,逼他对视。
影三看着陆展清怒火中烧的眼睛,只觉得呼吸困难,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在混沌与缺氧中,影三有些恍神。
如果少阁主的手再往下一些,拨开压在喉间的衣襟,看到自己的伤势,会不会怜悯自己放自己一马?
可他只是伸长了脖子,任由陆展清动作,断断续续地说:“他们、他们诋毁少、阁主,巧舌如簧,造谣生事,不杀了他们,少、您、您清誉不保。”
话音刚落,下颚的手骤然用力,将他一把推开。
陆展清气极反笑,眼里是凝冰的冷意。
影三爬起来,重新跪好,低着头,沙哑地说道:“他们来到这里,定是受人唆使,就是要牵连少阁主,牵连千巧阁,留着他们,迟则生患。”
影三早被冷汗浸湿的后背通体生寒。
“数十条手无寸铁的生命,”怒火烧到了极致,陆展清声音出奇的平静:“你跟我的第一天,我就教过你,不可滥杀无辜,是么?”
影三不敢接话,陆展清突然和风细雨让他心中泛起无限恐惧,他甚至跪不住,双手狼狈地撑在地上,绷到极致的后背微微痉挛。
“少、少阁主……”
影三喃喃地重复着,片刻后,痛苦地垂下了头。
陆展清蹲下身,离他极近,一字一顿:“影三,你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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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阳了,从下午开始一直在烧,努力把今天的写出来了。明天更不了了,等文的小可爱们早点休息,等我烧退了我就起来码字。(安详躺下)
惊怒
背叛,是陆展清不可触碰的底线。
影三最清楚,最了解。
他惊惧地摇头,嘴唇颤动,对上陆展清夹杂着愤怒与失望的眼神,一颗心仿佛被冰刃扎透。
枯枝簌簌,寒风阵阵。
陆展清起身,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冷漠又决然:“你既如此选择,那就如你所愿。”
影三被拖走了,无声无息,没有挣扎。
倘若陆展清此时低头,就能看见影三眼中的万念俱灰,和他未言的乞求。
“哗——”桌上的冷茶被人一泼在地,泡了一晚上的茶叶展着宽大的叶片,像淤泥一般狼狈坠地,久浸的茶汤晕开,泛着浓烈的涩意。
陆展清双手撑在石桌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背叛这两个字能够轻而易举地击溃他所有伪装,露出最不堪的阴暗,展出最嗜血的獠牙。
“少阁主、少……”
慌不择路的千巧阁暗卫闯进小院,迭声喊着。
陆展清眼底猩红,向来一丝不苟的衣袍溅上了茶水,额上青筋寸寸浮现,寒声道:“滚!”
那暗卫被陆展清的模样吓得魂不守舍,生怕成了陆展清的刀下鬼,拼劲了全力往外跑,一边嘶声吼道:“外头,外头来了好多度霜镇的人,都、都要找少阁主您问罪啊!”
高亢沙哑的语调将枯枝上的寒霜震碎。
陆展清刚赶到千法堂,就被门口一群大汉围得水泄不通。
“就是他!就是他!昨日就是他带着咱们的婆娘在客栈里住下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们住哪里,肯定与他逃不了干系!”
那些远道而来的大汉们穿着粗布短衣,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却无一例外地群情激奋,面容扭曲。
“跟这种杀人凶手说什么废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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