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连阙脾气一点就炸,而后又想起陆展清昨夜悉心照料忙活了一夜,又泄了气:“快了吧,这附近的医馆都有人监视,肯定得小心些,避免暴露行踪,而且我对这些人的医术也不放心。”
他举起酒盏一口闷下,道:“长宁他,伤的很重吗。”
陆展清用力地捏着木梯的扶手,再开口时,语气沉沉。
“很重。”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纪连阙蹭的一声站起来,拔腿就要往楼上去。
“让开!”
佩在身上的长刀骤然出鞘,纪连阙瞳孔浮动着红色:“你拦着我干什么,看着他等死吗!你除了会让他受伤,还会干什么?”
刀背猛地将陆展清一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纪连阙这句质问,让陆展清浑身发冷。
是啊。
影三跟着他,除了屡屡受伤,还有什么?
陆展清一愣神的功夫,纪连阙已然快步上了楼,一把推开了门。
他没收住力气,门板磕在两旁发出巨大一声响。
晚霞褪去,夜色浓重。
影三被惊醒,先是感受到陆展清不在身边,而后惶恐不安地看向门边。
纪连阙看到影三苍白脆弱的样子,更是生气,带着沉沉的阴影,朝影三压去:“长宁,跟我回去。”
影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对纪连阙的要求,只以为他和那面具人是一伙的,又要把他带回到那个可怖的深渊里,惊恐地朝后挪着。
“长宁!”
纪连阙见影三躲他,又气又急,伸手就抓住影三缠住药纱的手腕。
影三痛苦地闷哼一声,鲜血瞬间透了纱。
纪连阙神色一变,连忙甩开了手。
“三三!”
陆展清一把推开纪连阙,搂过影三的肩膀,托着他的手腕,对纪连阙怒目而视。
影三着急忙慌地朝陆展清靠近,半个身子都躲在了他身后。
他低着头,极小声道:“少阁主……”
像被遗弃了的幼兽。
“三三,不怕。”
陆展清燃起床头的烛火,把他抱到光下,抚着他的后脑安慰。
“我去给你请医师了,路上碰到小侯爷,他听闻你被阴阳当铺幕后者重伤,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影三脸色仍不好看,失焦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被褥上跳动的光晕,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屋子里除了这一寸天地的光亮,再无其他。
纪连阙在陆展清警告的眼神中咽下了想要反驳的话,他后退了一步,生硬道:“那个,方才是我太过激动了,抱歉。”
虽然已经从陆展清的嘴里听闻影三的过往,可他只当是陆展清有私心地故意夸大。
直到他看到他原本应该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弟弟胆怯又惶恐地躲着他,才意识到方才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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