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慈祥的母亲又把目光转向哭成泪人的丁酉,她愧疚地看着衣不蔽体,满身都是冻疮的丁酉,泣不成声地道歉:“对不起酉儿,是娘没用,不能、不能陪着你长大。你日后受的每一分苦楚,我都会在地下跟你一同承受。”
李亦濛的死对丁默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背着没有半分重量的冰凉身体,木然地牵着丁酉,朝南域走去。他脸上是伪装出来的不动声色,可心底早已溃烂。
“酉儿。”一进南域,丁默像是卸掉了全身的力气,背着李亦濛,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跪了下来,抱着丁酉。
饱经风霜的脸埋在丁酉还未展开的后背上,咳出一口血来:“酉儿,你听父亲说,要努力活着,不管、不管再大的困难,都要、都要熬过去。”
丁酉听出了丁默话语中的死意,原本以为已然流干的眼泪一涌而出,他慌张地恳求着丁默不要扔下他,失去双亲的恐惧让他痛哭流涕。
“酉儿,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母亲。若我不是那么执着的行医,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丁默双手紧紧地握着丁酉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带走了他全部的心血与生机:“酉儿,活、活下去。”
南域明媚的春,温暖不了从寒冬被放逐的人。
丁余死了,被他一辈子都看不起的长枪穿心而过。
丁酉边哭边笑,神情痛苦又癫狂,哭声喑哑又难听。
人群炸开了锅。
一个宗族巫命的非正常死亡,意味着这个宗族失去了领头羊的庇佑,变得人可啖之。
秋呼延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看向丁宗的眼神里便多了势在必得。秋泽株舔了舔嘴唇,朝着丁宗飞身而去。
不光是秋宗,壬宗、武宗、还有许许多多以往受尽丁余欺凌的宗族,都加入了这狼追羊的战局中,不过片刻,到处都是丁宗子弟呼天抢地的尖叫与嘶吼。
丁宗子弟们疯了一般地四下散逃。
一些胆子小的,腿脚发软,退无可退,跪在地上乞求着丁酉的宽恕,希望他能看在同姓的份上救他们一命。
丁酉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想有反应。
十三年的痛苦与隐忍,在这一瞬得以暂时的平息。强行揭开的回忆与伤疤,让他的灵魂都痛得发抖。
他疯了一般地挥动着他从不离身的长枪,虎口磨破出血也毫无反应。
大仇得报,本该是快乐的。可是如今,他半分快乐也感觉不到,只感觉到空虚与茫然。
丁默,李亦濛。
无论是哪个名字被提起,都让他锥心凿骨般的疼痛,至死不休。
目睹了一切的慕长宁眼眶有些湿润,他吸了吸鼻子,不忍再看。陆展清叹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慕长宁的头,担忧地看着丁酉。
一旁的厮杀仍在继续。
今夜过后,丁宗会彻底消失在中川的宗族之中。
毒发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