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痛苦时常在许久之后,才突然袭来。
……
戚拙蕴从榻上将沈禾抱起来时,他眼角通红,泪水仍旧止不住的一点点漫出来,伴随着小声的抽泣。
沈砚看着戚拙蕴将人抱走,跟了好几步,瞧着马车走远才不得不停下。
马车内。
戚拙蕴用指腹轻轻揉着怀里人发红的眼角,有些肿了。
忠洪小声说:“还当小公子不觉得难受,看来现下才回过味来。”说着忍不住轻轻叹气。
戚拙蕴低声道:“他心软成这样,连不相熟的宫女太监都要心疼,怎么会不难受。孤倒是想,若他心肠稍冷硬些,才更好。”
忠洪无奈:“小公子若是能心肠冷硬,便不是小公子了。”
“哭过便好。”戚拙蕴只说。
哭过就会好了。
哭过之后,便会向前看。
沈禾在自己的状元府睡醒后,对自己号啕大哭这件事闭口不谈。
其他人显然也一致打算忘记这件事。
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沈禾还要等着包分配。
随机被指认一个职位,去走马上任。
这本来该殿试后当场定下的,不过戚拙蕴这个当皇帝的没定,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事后再拟官职,由人送到府上罢了。
沈禾以为他要去当翰林院编修。
毕竟按照他以往的知识积累,这个官职好像经常属于状元。
老状元升上去了新状元继续顶上,前仆后继,无断绝也。
是以沈禾看见忠言端进来的绯色官袍,一个趔趄,险些没从门槛摔个倒栽葱。
忠言还在欢天喜地的:“公子,不不,今后咱们该改口唤大人了,从今儿起,您便是翰林院侍读学士!”
沈禾扶着门框问:“翰林院侍读还是侍读学士?你是不是多听了两个字?”只多两个字,职位天差地别。
忠言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没,奴才一个字都没听错,听得准准的!”
沈禾捋了下,侍读学士,从四品。
好好好,以权谋私直接写脸上是吧。
人家状元从六品干起,我直接横跨几个档次。
忠言晓得自家小公子在想什么,笑说:“陛下使人来说,夜里来见小公子,还说您是几朝几代也难得一见的六元,万莫妄自菲薄。”
沈禾一把捂住脸,想,哥这不是妄自菲薄,哥这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救命啊。
要不然还是鲨了他吧!
受不了这罪了!
他想混吃等死。
他男朋友倒好,趁他不备,哐当一下,给他整个大的。
沈禾:qaq。
当然,戚拙蕴作为皇帝,不会像沈禾想的那样草率。
就算真以权谋私,作为皇帝,他也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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