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导,从纯臣的路上走偏一二,向着她后来一直在走的那条路偏了很多。
但要说真的平心静气和宋云嘉商量这些——
赵盈眼尾的笑意有了些许苦涩:“算了吧,他听了,只怕骂我不思进取,整日想着这些勾心斗角的事,难道你还指望他帮我?”
但太极殿上姜阁老发难,小宋大人不是也跳出来为殿下说话了吗?
周衍觉得,赵盈本来值得一切最好的。
不过赵盈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乖乖收了声。
人在往门外走,赵盈又把他叫住了:“司隶院大大小小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你是我亲选出来的司隶监,不用事事问过我才敢做决定,我选了你那天,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你也跟了我一阵子,知道我是不在这上头扯谎的。既然看中了你的才华,自然给你权力,你想做的,我能扶持的都帮扶。”
诸如此类的话,她其实说过很多次,只是周衍也不知道真没放在心上,还是不敢放在心上。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他还是束手束脚。
如今是司隶院初立,她有足够多的时间在司隶院里守着,事事亲力亲为。
将来却是不行的。
譬如西北之事。
如果能再晚几个月,她一定撇下京中事,亲往西北。
届时司隶院便要周衍坐镇。
他总是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衍显然叫她说的有些尴尬,面上也挂不住:“臣只是觉得,殿下既然坐镇司隶院,凡事当然该过问殿下,况且近些时日的几件事,又都不是小事,臣不敢擅专。”
“这不是擅专。”赵盈无奈摆手,“你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日后就会慢慢的改过来,如果你的决定做错了,我私下里会告诉你,但你连个决定都不敢做,奉功,那我提你到司隶院来做什么?当摆设好看吗?”
她要的又不是个花瓶,不然这京中纨绔何其多,比周衍更适合的花瓶她随手都能抓出来一大把。
周衍大概是被她的话触动到,掩在袖下的手紧了紧:“臣明白了。”
赵盈才暗暗松了口气:“我今天要去侍郎府,下午就不在衙门里待着了。工部的人近来对我意见大得很,嘴上说着不敢怠慢,可我看雍国公府的修葺拖了这么久,你把邓标的事情交代清楚,让茂深陪你一起去看一看。”
工部对她的何止是不满。
都惹得宋怀雍动起手来了……
周衍才多问了两句:“在工部的班房动手,真没事儿吗?”
赵盈微怔过后又笑着摆手:“没什么打紧的,御史台的人就算弹劾,也是工部那几个混账嘴里不干不净在先。
表哥也没受伤,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去侍郎府看看他?”
周衍被揶揄打趣了两句,讪笑着回了两句什么话,就匆匆退了出去。
对峙
赵盈早习惯了被人弹劾的日子。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她选择的这条路,就是这么个走法,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
但是被工部孙其带头上书弹劾,却又实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孙其明面上来说是姜承德的人,姜承德总不至于现在就要跟她撕破脸皮吧?
本来以为昨日宋怀雍在工部班房动手这件事,就算被上书弹劾,那也是御史台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顺带手的把她捎进来。
可没料到昭宁帝太极殿升座,群臣还没回上两件事,倒是孙其先跳出来,把宋怀雍和她一并弹劾了。
弹劾的内容也令人发笑——宋怀雍动手打人,这是当然没跑的,至于她呢?
孙其拱手做完了礼,手里的奏折也被孙符拿走了,他直起腰来,侃侃而谈,倒一副诤臣做派:“永嘉公主虽然掌管司隶院,有监察百官之权,但臣以为,她还没有插手六部事务的权力。
工部办公的班房,原不该是永嘉公主踏足之地。
况此类事,也并非第一次发生了。”
他言有所指,殿上便有人把目光投向了严崇之。
不过此事既与严崇之无关,当然就不会有人急着把他这位刑部尚书拖下水,那目光淡淡扫过,立时就收了回去的。
谁知道孙其犹觉不足,根本也不在乎昭宁帝的脸色变得难看与否,自顾自的接着回话:“臣听闻昨日永嘉公主还传了肃国公往大理寺,臣斗胆,想问一问公主,肃国公所犯何事?
肃国公去朝多年,便连朝廷恩养的虚衔也是没有的,他既不在百官之列,公主何故传唤肃国公往大理寺问话?这权力又是谁赋予公主的呢?”
赵盈心说这不都是昭宁帝给她的资格和权力吗?
孙其也算是个好汉了。
他是真不怕昭宁帝一时黑了心,把他拉出去砍了。
亦或者仗着姜家和姜承德,有恃无恐。
再不然,他根本也不是仗着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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