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去死吧。”
赵盈眼底的肃杀一闪而过,轻描淡写的往下说:“我要他的名就足够,等我事成,他也就不必再活着。”
两面三刀
淮安郡公为辛恭请封的奏折是在二月二十六抵达京城的,他有爵位在身,奏本可直达天听。
昭宁帝处置起来也快,他既说身体不好,要把爵位留给儿子承袭,奏折中那样情真意切的,又说起辛恭与太原王氏女的婚事,那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不过是叫吏部再看着给辛恭拟了官职,哪里有缺处叫他补缺上去,另外辛程为辛氏宗子,既来了京城,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便也叫吏部看情况一并拟定,再呈上来。
可这事儿一拖就拖到了三月里。
朝廷为柔然战事无心顾及其他,辛程两兄弟也不急,昭宁帝也不催吏部。
宋昭阳几次去问赵盈的意思,赵盈都没个准话。
辛程和她之间,到底是能谈拢还是不能谈拢,她始终没松口。
正因如此,宋昭阳索性一拖再拖,没把这事儿急办了。
而到了三月初六的朝会上,兵部呈上捷报,徐冽于南境战场再立下奇功,率骁骑营与左前锋营共不到一万五千人击溃柔然精锐之师,退敌二十五里,柔然前锋大将胡然巴布勒为徐冽射杀,南境军中一场大胜,士气大涨。
秦况华和徐冽昔年校场相争,如今倒也还大度,呈送捷报入京的同时又为徐冽请功。
南境大捷,昭宁帝自然高兴,只是如何封赏徐冽却一概没提。
宋怀雍有心再说,赵盈站在前头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他瞧见了,按下那份儿冲动,也没再提。
姜承德拱手往外一列:“回皇上,徐将军沙场立功,如今将在外,即便有所封赏,徐将军也受不上,倒可暂且压一压,等到大军班师回朝再一并论功行赏也无不可。
但眼下辛氏二子在京,淮安郡公请封的奏折已经抵京数日,吏部如此懈怠,将辛六郎与辛二郎加官袭爵之事拖延至今,臣以为,甚是不妥。”
是狐狸就总有藏不住尾巴的时候。
赵盈唇角往上扬了扬,仍旧没说话。
他既提到吏部,宋昭阳才挪出来:“皇上,此时非是臣懈怠拖延,辛氏二子双双入京,辛六郎是要袭淮安郡公爵位的。
当年老郡公袭爵时,为身体不好之故,留在河间府不愿进京,是以辛氏原本该有的三品官衔也成了虚封。
现在辛六郎来了京城,算上老郡公那一份儿,他的官封便该在二品以上。
臣那日回吏部后粗粗算过,辛六郎尚且年轻,封一个二品已是皇恩浩荡,若再要往上……”
他顿了声,沈殿臣倒先把话接了过去:“若再要往上,官居一品,站在这太极殿上,恐不太合适。”
这十几年来,哪有人这样平步青云的?这是直冲云霄了!
也就除了赵盈。
可人家毕竟是天家公主,就好比赵承衍是一个样的。
什么也不用做,生来就是最尊贵体面的人,等长大一些,有些位置,那就是人家的。
但辛恭可不一样。
初来乍到,难道仅仅凭借着孝温皇后的身后名,就这样越过京中众人吗?
别说他儿子了,就算是宋云嘉薛闲亭之流,如今也不过秩在四品五品,若非皇恩特许,连上太极殿的资格都没有。
姜承德正有话说,宋昭阳就拦了他的话头:“三省六部,各司衙门均是有定数的,现如今若要以二品官秩封赏辛六郎,只能将他放到御史台中。
这原也不是不成,但自几次贪墨案后,皇上金口,叫吏部着手,意欲废御史台仍改为都察院,是恰逢两场战事一起,此事才暂且搁置,这会儿把人放去御史台,等过些日子,还是要重新再行封赏。
但眼下若以二品都御史封之,实在也不合情理。”
他一面说,一面横向姜承德一眼:“何况还有辛二郎——辛六郎袭爵加官是定例,辛家二郎却不是依从定例而来。
他若以成国公的荫封,官至多在五品,倒不是不好找,只是臣仍旧是那句话,三省六部各有定数,把他放到那儿都不合适。
不知姜阁老有何高见?”
姜承德一回头,冷冰冰剜去一眼:“你为吏部尚书,乃吏部主事,如今御前答话,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一句不合情理,一句哪里都不合适,难道辛氏二子的官封就搁置不提?
况且今日若非我当殿提起,宋大人是不是也不打算将此事回禀皇上知晓了?
若无人提起,便只压着不说,那辛家后人赋闲京中,自与你不相干。
你来问我有何高见,我还好奇宋大人仗的何人势,金殿上敢这样回话!”
赵盈终于动了。
姜承德嚣张跋扈,就差把她的名号挂在嘴上当殿叫嚣出来了。
她笑着,莲步轻移,挪出两步而已。
站定的位置和姜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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