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里,她遇见?了蒋以声。
蒋以声。
大姐的叮嘱话里有话,临春听得出来。
她也明白,一年后的高?考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二姐和父母走后,家里全部都是大姐一人在扛。
以前至少还有姐夫,现在彻底只剩临夏一个。
临春年岁到了,就得帮着承担这个家的一部分责任。
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找到一个好的工作。
以后临冬治病或者?上学,她都得出一份力?。
像她们这样?生在小镇里的姑娘,只能寄托于那一场高?考。
不能出任何差错。
临春解开边牧的狗绳,又蹲身摸摸正在晒太阳的藏獒。
店里没人,顾伯估计在睡午觉。
她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翻涌的酸意。
撸起两边袖子,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后院接水干活。
却没想到转过一个书柜,在休息区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蒋以声坐在温软的阳光里,正垂眸看她中午刚借的旧书。
少年发丝蓬松,被镀上浅浅的暖色,连带着睫毛一起,勾了金色的边。
纸页卷曲,被修长的手?指翻去一页。
大概是听见?响动,他抬了抬眼,目光落在临春身上。
原本挺直的腰背蓦然一垮,蒋以声右手?拄着腮,歪着头看她。
临春微怔。
自从见?到蒋以声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在对方身上有一种慵懒的贵气。
就像干活的永远是仆人,少爷整天什?么都不用做,吃饱饭睡足觉往哪儿那么一歪,干一些?风花雪月的闲事。
不会抱怨工资不高?,也不用在意收成太少。
是隔绝于世俗外无欲无求的神仙,跟他们这群凡人是不一样?的。
“看得懂吗?”神仙点点书本,张嘴说话了。
临春微微回魂,经过桌边时顺便摇了摇头。
她不打算就在这和蒋以声说闲话,她还有事儿要做,没那个时间。
中午的太阳很好,晒得背上暖洋洋的。
临春把引水倒进?压水井,还没压两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压杆端头。
她扭头一看,是蒋以声。
临春连忙摆手?拒绝,被蒋以声一巴掌打开。
男生劲大,水流嗖嗖往外出。
临春拿了水桶去接,蹲身涮洗抹布和拖把。
没一会儿蒋以声也捋起了袖子,往下压水时能看到男生清晰的小臂肌肉。
他抬起一只脚踩在压水井旁边的石墩上,微微躬身,看小姑娘利索的动作,轻轻“哎”了一声。
抬手?打了个响指,影子在临春的后脑勺上一闪而过。
临春抬头看他,手?里攥着水淋淋的抹布,搓洗动作没停。
蒋以声还是那个样?子,干活都带着点漫不经心。
像是在笑,可是笑得又有点儿让人心虚。
“躲我?”
22
临春装看不懂。
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大大的疑问。
蒋以声伸手捞了把水, 往她脸上就是一泼。
临春眼睛一咪,拎着抹布直接跳起来。
蒋以声乐得不行。
他脸上的红疹已经看不出来了,整个人也不像昨天那样病殃殃。
果然男生都有点欠儿?欠儿?的, 人一正常就开始到处惹事。
临春鼓了鼓腮, 重新蹲下洗抹布。
蒋以声用指尖沾了点水, 闲的没事往她脸上弹。
多少?有点大病。
临春挺想弹回去的,但?是她手里的抹布不干净,粘的水也脏,就没往少?爷金贵的脸上招呼。
气包儿?似的挪了挪屁股, 飞快把?抹布洗完,拎着桶就往回走。
蒋以声有些无奈地“哎”了一声,也跟着一并过去。
最近店里的活不多, 也就前几天来了批旧书, 所以地板要多打扫。
临春把?抹布在后院挨个晒好?,再进店里哼哧哧地闷头拖地。
蒋以声随机挑选了一条比较顺眼的抹布, 慢条斯理地把?桌子擦了一遍。
临春杵着拖把?看他,片刻后又去柜台, 写了段话过来。
【顾伯也雇你?了吗?】
蒋以声点头。
来了个抢饭碗的,临春心情复杂。
不过换个角度想,她这饭碗也端不了多久,蒋以声能顶替自己最起码不会给顾伯带来太大的麻烦。
临春叹了口气, 继续拖地去了。
中午一点多, 该干的活都已经干完了。
临春热一脑门汗,在柜台后用本子“呼啦呼啦”扇了半天,目光瞥到不远处坐着的男生, 这才意识到接下来的近一个小时,自己都要和蒋以声同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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