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裂缝?”钟言忽然一惊。
怎么又会是裂缝?难道说,这楼的危险程度远不止那一道横裂缝隙,而是到处都有?他再看向手心里的白色固体,很是眼熟,这不就是那天早上在门口看到的吗?只不过那天在门口看到的比较薄,这个很厚实。
“师祖在想什么?”飞练忍不住摸了摸他变回去的耳朵,唉,好想多看看师祖的鬼形,一定像小兔子一样可爱。
“我在想,这栋楼的缝隙……是不是都是联通的,就像活人的血脉。而这些缝隙内部产生了空洞,所以形成了空腔,钻进了蟑螂,成为了巨大的蟑螂窝。”钟言将白色固体收好。
“莫非……童盼是不小心掉入了楼里的空腔?”飞练猜测。
钟言摇摇头:“那自然不会。如果掉进去,她不可能不发出声响,当年出动那么多人来找,不可能找不到。况且她掉入之后怎么活?都能在窗口边上站着了,她为什么不说话?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飞练也跟着摇摇头:“只是这栋楼太奇怪了,明明早就该‘死去’的楼还‘活着’,莫非是……打生桩?师祖可曾听说过?”
钟言慢慢地往回走:“自然听说过。建筑师会在打地基的时候用活人祭祀,将人封在泥水当中,用魂魄镇宅。但是打生桩要配合八字、时辰,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再有,打生桩必须将人封在建筑物内,而且是活殉,在建筑物还未建成之前完成整个过程。最后就是最残忍的地方,生桩,一般都是建筑师的至亲骨肉,用的都是子女,因为子女血亲。而且自愿打生桩的建筑师都是魔怔之人,将作品看作比生命重要,所以才会用至亲之人守护,绝对不会乱用外人。”
他将打生桩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了,人又走回了方才的地方。活着,这栋楼还活着,然而它早就该死了……钟言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抽丝剥茧地回忆着,不知不觉,脚下站着的地方就是当年童盼离奇失踪的地点,他抬头看向摄像头。
摄像头上亮着红色的工作灯,仿佛也在看着他。
钟言凝视着黑色的镜头,仿佛凝视着一双眼睛:“我知道你在看我。”
“谁?”飞练问,“师祖和谁说话?我怎么觉着……其实很多事情,师祖都想明白了呢。”
“确实是,但是光想明白了没有用,还得想办法解决,今晚就要开始动手了。现在咱们回去吧,我……”钟言话音未落,好多人从楼下挤了上来,吵吵嚷嚷的,他跟着往下一瞧,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人群中簇拥着的小女孩儿,居然是409丢失的张晓晴?
张晓晴不是被哭丧灵拐走了吗?她怎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飞练:第二次表白,师祖还是不信。
钟言:逃命啊!那么大的蟑螂!我鬼形都要吓出来了!
【阴】楼蛞蝓9
张晓晴确实是回来了。
据说是老街坊在小区门口发现了她,赶紧将孩子抱了回来。张军听闻从409冲了出来,直接扑在了孩子身上,不敢相信一般,不停地掐着自己的大腿,随后抱起孩子就跑,跑回了409,仿佛只有将孩子带回家才算安全。
可张晓晴显然像吓坏了,一个字都不说,睁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人,然后一头扎进爸爸的怀里。
邻里街坊都为孩子的归来感到开心,有些人抹泪,有些人忙着给派出所打电话销案,还有的人不停地问张晓晴这几天去哪里了。丢失孩子的那几家父母也闻讯赶来,101和810是丢了女儿的,303、512、908是丢了儿子的,齐刷刷地挤在门口,将张晓晴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晓晴,告诉阿姨,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啊?”
“见着我们家小小了吗?就是经常和你跳皮筋儿的那个小小!”
“看见那些人长什么模样了吗?他们往哪里去的?”
“你是不是逃跑的?他们手里还有多少孩子?”
一句接一句的话像机关枪打豆豆,噼里啪啦往外蹦,孩子只是摇头,一句不说,紧紧地抱着爸爸的脖子。张军手里也没闲着,一直给孩子妈妈打着电话,孩子妈妈正在外面印寻人启事,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等到这个电话结束,张晓晴已经被大人们的追问吓哭了。张军只好先谢过亲戚们的帮忙,然后不停地解释孩子需要休息,一会儿警察肯定还要来做笔录,先让孩子歇一歇。就这样好说歹说,四层的人才逐渐疏散,唯独钟言还站在连廊的东侧,心里升腾起的不仅是不解,还有从未有过的惊恐。
张晓晴明明是被哭丧灵盯上的,为什么回来了?
这不亚于一个死去的人死而复生。
因为哭丧灵从来不会主动归还拐走的女孩儿,除非是运用特殊手段去抢。原本应该在哭丧灵的鬼煞里活着的女孩儿重新现世了,这是不是验证了自己的那个猜想?
鬼煞,正在和现世融合。
照这样下去,迟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见鬼。
“师祖?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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