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嬷嬷们一起回应,清楚这事严重。
“吩咐所有下人不许胡说,更不能和秦宅外的人互传,否则我不客气。”钟言先礼后兵,“都散了吧,柳妈妈您带我去见见这位陈嬷嬷吧。”
柳妈妈瞬间面露难色。
钟言心里一个不好。“怎么了?不会找不到人了吧?”
“是。”柳妈妈一叹气,坐实了钟言的猜测,“昨儿送四小姐回来,这人就没了。”
“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好端端的,人怎会在秦家消失?”秦翎拍了下轮子椅的扶手。
“你别急,把手拍疼了怎么办?”钟言不知道他的手疼不疼,反正自己心疼。他将秦翎的手揉了又揉,对柳妈妈说:“劳烦您带我去看看这位陈嬷嬷的住处吧。”
秦翎确实将手拍疼了,可又顾不上疼。他只觉着这事荒唐异常,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相信。照顾小妹十几年的嬷嬷居然故意带小妹出去,又“不小心”崴脚,让小妹和徐长韶撞上,还没问出什么来,人就没了。
除非她有通天遁地的本事,否则也不可能无故消失啊。
然而见到陈嬷嬷的睡房时,钟言才承认,这人消失得还挺彻底,他都没察觉到不对劲。睡房里的衣物一概没少,甚至连碎银子都没动过,一切如旧,只是人不见了。
钟言还在屋子里算了一卦,然而卦象不怎么样,可寻人是“往南”。
往南?这就难了,到底有多南?是秦宅里的南,还是这城里的南,还是出了城的南?钟言看着铜钱,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才能找到。
这时,元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瞧见钟言什么都没说,直接递了信封。钟言拿起信封一闻,桐油味,莫非福寿堂的尸首出事了?不会真的诈尸了吧?
刚这样想完,赵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少爷少奶奶,方才老爷的贴身侍从来报,说老爷和二夫人的马车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钟言:我全身都通人性!
陈竹白:你可闭嘴吧!
【阳】融肉雪4
钟言头脑发懵。
他以前也懵过,上一次懵是自己被师兄陈竹白捡回家的那天。师兄说,他老远就看到一个白发红眸的尖耳朵小鬼在山脚下面晃荡,时至深夜,自己看着就像没人要的。可身上穿的衣服极好,头上还戴着一朵金黄色的腊梅,又不像没人要,分明是被好好养着的,被当成心肝宝贝照顾过,应该是走丢。
后来钟言反复回忆那天的事,对自己怎么走丢的毫无印象。他懵然地沉浸在那段记忆当中,却找不到一个答案,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他只是走着,走着,走着,就走下了山。
后来他想,自己大概是和娘亲走散了。
眼下,钟言确实又短暂地懵住了,真正的秦守业和二夫人回来,马车马上就要到秦家的门口?这可比福寿堂诈了尸更可怕。
人蛹变成的秦守业刚死没多久,真正的秦守业回家,而家里每个人都不记得人蛹出现的这段经过,这验明了什么事?验明了,秦宅内的三源鬼神通广大,之前让人相信人蛹秦守业是真,然后又悄悄地抹掉了所有人的记忆。
那现在回来的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钟言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他们都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看来当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爹和二娘快回来了?”秦翎只觉得钟言的面色一下子差劲起来,于是说,“那我与你们少奶奶回去准备,小妹的伤瞒不住,但其余的事不要让他们知晓。”
“是。”柳妈妈和赵嬷嬷同时说。
秦翎再看钟言:“走吧,咱们回去吧。”
钟言点了下头,双手放在轮子椅的椅背扶手上,推着秦翎朝他们的院子去。地面上的积雪如绵糖,冻了一夜只是冻上一层不算坚硬的壳,比昨晚的踩雪声更清脆些。轮子椅的木头轱辘在雪地里留下两行窄细的痕迹,钟言心里头想着“寻人往南”,不自觉地看了看南边的天。
下了雪,天是淡青色,一个雪人靠着墙,一个小小的雪球从树梢掉了下来。
回院后,秦翎先去烤了烤炉火,他底子还是虚弱,出去一趟穿得最厚,可是最容易冷。两只手的指尖在炉火上方熏热,他才缓慢地吐出了一口热气,全身不再那样紧绷了。
“元墨,出去问问我爹和二娘的车到哪里了。再去看看后厨,让张开预备好,还有钱管事,我爹回来必定要看账本,都要预备好。”秦翎拿起炉火旁的橘子递给了钟言,“你不必担心,我爹不会为难你,二娘也不是多事的人。”
果然,秦翎将人蛹冒充的事全忘了。钟言接过了小橘子:“嗯,我不担心。”
“再有……”秦翎想让他再放心些,“成亲那日,我爹和二娘都见过你了,他们也并未说什么不好的。”
钟言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啊,那时候你是个垂死的病秧子,娶什么人进来他们自然不管,越是地位低贱越好呢。这样你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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