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足迹怎么这样深啊,像是三个人一起走。”元墨也跟过来看。
“这才是死人,死人步履沉重,和活人自然不一样。”钟言说,“活人一吐一吸间遵循自然阴阳,故而走路有生气,有向上的力。死人没有,所以他们才沉。”
那几个又大又沉的足印连成了一串,便是那尸首走过的地方。钟言起身跟随,低头看着那显然诡异的足迹,奇怪的是尸首并没有往后门的方向而去,反而是调转了一下,走向了西边的墙。
就好像,那边有什么勾着死人过去的。
“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元墨越看越不懂,“莫非尸首到墙边不翼而飞?”
“不走后门,可能是害怕黑狗的阳气吧。”钟言说,“狗性最燥,况且狗身上的阳气最像人身上的阳气,刚刚诈尸起来的尸首接触不了,必定要躲着走。”
“狗性最燥……”元磨重复着,“那尸首又是如何起来的?小的小时候听说有种人会‘赶尸’,不管外头的人死在何处,他们都能通过旁门左道的法子找到尸首,然后用笛声将尸首吹起来,跟着他们一路走,走回老家的村子。咱们这是不是碰上赶尸人了?”
“赶尸人我还真遇上过,但尸体若是起来了,不会跟着别人走,谁叫起来的跟着谁。这显然不是。”钟言回过身说,“看你好奇,我就再教你几点,狗性最燥,且阳气和人最像,所以有些地方将吃狗比成吃人。都说吃完狗肉浑身燥热,你想想,这同类吃了同类,能不热吗?”
“懂了。”元墨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说完就继续顺着脚印追寻,一直追到了西面的墙根下头。张炳瑞跟在元墨的身后:“小兄弟,原本看你人不大,还怕你沾染了这些会害怕,没想到你如此大胆。”
“我……”元墨心说,我这都是跟随少奶奶练就出来的,比这可怕的都见过,“我得守着少奶奶,别看我小,我尽力护着主子,哪怕我死。”
“这份忠心真是难得。”张炳瑞擦了擦汗,“少奶奶,您看完了吗?看完了咱们回去说话。”
“我再看看。”钟言摸了摸墙,墙面有抓挠的痕迹,那尸首一定是从这里翻墙走的。
“对了,要不请人来打卦吧?”张炳瑞说,“办丧事之前都得打卦算命数,我和几位有真本事的道人还算交情不错,算算那尸首跑去哪里,应该不难。”
“确实不难,你们抬头。”钟言指了指墙头。
元墨和张炳瑞抬头一看。
一张瘦长的死人脸正对着他们,下巴卡在墙头的砖石缝儿上。由于已经死去多时,整张脸没有血色,面色就和那墙皮差不多,缺失了鲜血,灰白里微微发黄。
元墨和张炳瑞两个人一起吓得坐下了,就仿佛一个人踩着凳子站在墙外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原来一直没找到的诈尸尸首居然又回来了,和他们一墙之隔,双目灰白看不出里头有黑色的瞳仁,却还大大地睁着。
就这么一刹那害怕的功夫,那尸首就没了踪影,元墨吓得恨不得抖出一堆纸屑来,抱着钟言的大腿说:“少奶奶小心,少奶奶快跑!”
钟言不仅没小心,也没跑,反而伸手将元墨和张炳瑞扶了起来:“唉,看来那尸首是缠上我们了。”
“不、不、不追吗?”张炳瑞仿佛吓丢了魂魄,浑身冷汗。
“我追它做什么,它必定还回来找,只是你要帮我问清这人死之前都接触过哪些人,有没有什么怨恨。”钟言又看了一眼墙头,心里想的却是,看来有人已经知道我要给秦翎寻尸养息了,这才从中作梗。
离开福寿堂后,钟言和元墨直接回了秦宅,回院时小翠还没睡,抱着公鸡坐在门槛儿上。钟言赶紧让她去休息,那鸡就睁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专注且坚毅,好似真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怪了,这鸡不啄你们,偏偏和我过不去。”钟言小声地说。
“鸡能有什么心眼啊,还不是我们喂得多。”小翠说着话又给它一把小米,“这鸡在秦家六年,大概是见我和元墨眼熟,所以才嘴下开恩。”
“这事可不是这样说的,它和阴物死战,在它那双金凤眼里咱们都是一团阴邪,才不会只啄我,不啄你和元墨。甚至……”甚至在这鸡的眼中,秦翎都不算是完全人了,续命的人它也能分得清。
莫非这鸡已经通了人性,知道它是给秦家看门的,所以对秦家人格外开恩?
“往后这鸡咱们好好养着,将来能养成灵兽就更好了。”钟言想了想,“其实……如果院子里有灵兽,对你们少爷又是多一重的保护。元墨,你明日去买些金色的鲤鱼来,再买些泥鳅,还有乌龟。”
“是。”元墨一听能护着少爷就浑身来劲,“猫儿狗儿的,用买吗?”
“猫不行,猫并不护主,哪怕来了邪物,猫也不会劳师动众地挡灾。但猫这东西懂得报恩,你养好了它,养十几年,它便能助人延年益寿,因为猫在阴司里是管着小鬼的,也就是阴兵,养好了的鸳鸯眼老白猫能挡阴兵。”钟言说,“狗……狗就算了吧,它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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