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伸出四肢,慢悠悠地走向了正殿,好似它每晚都要去看寺庙里的僧人做功课,要听那经书。只不过爬上坡台时它又回过了头,慢慢腾腾地瞪了钟言一眼。
钟言气急败坏,压了压人中,哼,把你炖了给秦翎炖汤也不错。
秦翎则一直在正殿听佛,感触良深,或许他是有佛缘的人,每每听到木鱼声都很是熟悉。但今晚的前殿并不只有诵经,还有徐长韶那边的麻烦,秦翎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水鬼的恶毒,如果不被高僧清除水阴,徐长韶必死无疑。
十几位高僧一同为他做法,双目紧闭,头顶已经冒出汗水。而徐长韶也不好受,勉强端正地坐在法阵当中,整个身子不断地打颤,好似水阴并不想离开他的身躯,要长久地腐蚀下去。
秦翎忽然意识到,水鬼究竟有多难缠。十几位高僧能对付水阴,小言一人竟能对付水鬼,他究竟有多厉害?那晚他究竟又有多危险?
怪不得要让自己昏睡,要用一个替身……秦翎不自觉地开始寻找那人,他为自己所做,比自己想的要多太多。
只是人还没找到,他先是和一只乌龟对上了眼。
乌龟刚刚爬进正殿,就停在大门的正当中,饱经风霜的眼睛和秦翎四目相对,像看着一位故人。
“这是谁家的?”秦翎不知道它是寺里养的,还以为是白天的香客落下,于是抓住身边一个小和尚说,“劳烦你,将这龟好好收着,明日或许有人来找。”
“哦,它啊,它就是寺里的啊,据说年岁可大了,还去过山上的千佛洞。”小和尚挠着光秃秃的脑袋说,“师叔说过,它在千佛洞里听住持和从前的住持念经,陪同无数高僧参透佛法,早就通了灵性。”
“居然是这样,是我小看它了。”秦翎放开了手,小和尚跑过去将乌龟捧了过来,“既然与施主碰上了,就是有缘,您看看。”
“多谢。”秦翎将乌龟接到手里,拿在面前认真端详。人和龟相隔五六寸,秦翎正在看它光滑的龟壳,只觉得手指一湿。他再看向乌龟,只见老龟的眼睛滴下了泪来,刚好就掉在他手上。
院外,钟言刚和清慧住持斗完嘴,准备回去,忽然察觉到墙头有人看他。
“施主,你又在动什么心思?想偷我们寺里什么?”清慧住持问。
“不是,现下先不偷,我只是想问问……”钟言指了指墙头,“活尸跟着我,这怨气何解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清慧:我们寺里好多东西,唉,都没了。
钟言:嗯,都被我用了。
【阳】融肉雪8
清慧跟随钟言的眼神看过去,目光中俨然全是震惊。但他并不是被一具诈尸的尸体吓着,而是被别的。
活尸怎么可能出现在寺里!
“这是何人!”他率先瞪向了钟言,“你为了给秦家少爷续命竟然买尸养息!”
“诶,这话你怎么说的这样难听?”钟言不承认,“我只承认养息,不承认买尸。我请寿材铺子的掌柜帮我寻找无人下葬的荒尸,时辰对得上就能帮我夫君一把,我可没买人家的尸首,我这还算是善行呢。”
清慧摇了摇头,叹气声再次响起。荒尸确实不算做买尸,确实是善行,可这养息又是逆天而行。
“只是不清楚这尸首病死前有什么怨恨,居然诈尸了。”钟言又往那边看了看,方才探出的脑袋已经消失了。
再一扭脸,右侧的木门后头站着一个竖条的身影,尸首就站在门后,露出半张脸来。
“你瞧,他总是跟着我。”钟言只能求助清慧,“要不你帮我给他做场法事,超度一下?”
清慧不语,这尸首的古怪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想象之事。
“不过他为何能跟着我们上山呢?”钟言显然也是忌讳这个,否则他一掌就把尸首劈开了。他不动手,只能验明一件事,就是想知道尸首为何诈了尸,是不是背后有人作怪。
见清慧还不吭声,钟言索性就将顾虑全说了:“按照常理,诈了尸的尸首绝对走不上隐游寺的山,恐怕到半山腰就会被佛光打回去,可如今尸首都跟着我入寺了,敢问住持,这怨气何解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清慧住持将脖子上挂戴的佛珠大串摘了下来,每颗佛珠都有枇杷果大小,“今夜还请施主将此串佛珠挂在门上,老衲担保这尸首不会去惊扰你们歇息。”
“只有一夜平安算什么啊?我稀罕一夜平安吗?我又不是杀不了活尸。”钟言嘴上这样说,拿佛珠的动作都是快,像明抢,“这玩意儿也是法器?”
“这算不上法器,只是老衲随身之物,但多多少少沾了些佛性,你不要想着偷走。”清慧瞥了他一眼,这人活脱脱一个小贼,“这活尸太过古怪,老衲今晚替你收拾。”
“你有这么好心?”钟言还不死心,“你将尸首的怨毒超度完,能不能给他一道令,让尸首自己回福寿堂?我还等着用呢。”
“施主,做人切莫得寸进尺。”清慧的两条眉毛一起抽了抽。
钟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