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奶妈妈正哄着睡觉呢,郎中看过,说是见喜。”钟言的话像是给孩儿下了一道催命符,这样小的秦逸若是见了喜,那当真没有活路可言。
“哦……居然是见喜,可怜了。”朱禹远远地看了一眼。
“所以今日都没让什么人进院,这东西会过人。”秦翎说,“院里已经开始泼水清扫了。”
朱禹听完没说话,低着头,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忽然间一只小虫子飞到他们的面前来,朱禹下意识地伸手一挥,将黑色的虫子打落在地。
小小的虫子像瓢虫一样,摔在地上之后两边翅膀就分开来,须臾又重新飞了起来,并且带有“嗡嗡嗡”的叫声。
只是大小有了些改变,足足比被打之前大了一倍。
“这是什么!”朱禹瞧着那虫子又朝自己飞过来,便伸手再打。虫子弱不禁风的,一下子又被打在地上,两边翅膀再次煽动,又一次飞了过来。
奇怪的是,它每次都飞向朱禹。
“别动!别动它!”钟言瞧着那虫子有古怪,没见过这种状似胡峰又打不死的小虫,况且越打越大。嗡嗡嗡的声音逐渐变大,因为朱禹并不在意钟言的话,反而一打再打,结果可怖的事情发生了,虫子每被打一次就大一倍。
它大一倍,嗡嗡嗡的煽动声就大一倍。
从方才不仔细听就听不出声音的小飞虫变成了手掌大小,这回可完全看清了它的长相,胡峰的身子,瓢虫的翅膀,翅膀还能关合,每次被打都对准朱禹。钟言见状不对先挡在了秦翎面前:“别再打了,等它再大一大就要出事了!”
“什么鬼虫子!”然而朱禹并不在意,又一次挥过手臂。虫子摔了一下,蹬了蹬腿,再起飞时已经变成了盘子大小。
当一只虫子长到足够大的时候,它也就拥有了致命的危险。
它发出巨大的嗡嗡声,如离弦之箭飞到了朱禹的脑袋上,两边的翅膀往中间用力一合,活像一个飞起来的胡桃。
咔嚓!就这样挤碎了朱禹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开始养兔子。
言言:我不是……
【阳】胡桃魈7
鲜血飞溅之时,钟言用双手紧紧捂住了秦翎的双眼。
尽管他知道秦翎早就见过比这更恐怖血腥的东西,可他仍旧不愿意他再多看一回。读书之人的血是干净的,秦翎也应该是干净的。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血色的夕阳笼罩于西边,映得每人的瞳色都多了那么一抹朱红。
流逝的时间暂停片刻,随后被小厮的惊叫声撕裂:“杀人啦!”
他们四散而逃,慌不择路,满手满脸皆是温热的鲜血。他们卷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往外飞奔,不停地抓着过路人,便又把这身血腥过到了别人的身上。越来越多的人听见了,看见了,闻见了,越来越乱,唯独朱禹的身子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不过,他应当是头颅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脑袋大小的虫子,翅膀不再煽动,嗡嗡嗡声停止下来,那巨大无比的虫子逐渐缩成了一个球,完美替代了他的脑袋。
随后,在虫子的控制之下,朱禹的尸首同手同脚地朝外走去,留下一串刺目的红色鞋印。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变成了一只……虫头人。
而这一切,钟言都没有让秦翎亲眼目睹,但他历历在目。血和火烧云同色,仿若同温,无声无息地触碰了钟言全身,衬得他那张绝美的面庞冰冷无比。
不到半柱香,朱禹莫名惨死一事传遍秦宅,人心惶惶。秦翎已经被带回屋内,刚听元墨和翠儿讲完整个经过。
“还好少爷您没看到。”元墨比划着,“那么大个虫子,飞过来,啪!一夹!脑袋就碎了!”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小翠连忙捂住了他的嘴,给他使眼色。少奶奶捂住少爷的眼睛显然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倒好,讲完整件事就得了,还这么绘声绘色。
秦翎却说:“翠儿你放开他,我得听明白怎么回事。小言怕我惊惧,什么都想瞒着我,眼下这人都杀到咱们院门口了,我身为虚有其表的一家之主总要听听清楚。”
“是。”小翠只好放开,不过又说,“总之就像元墨说的,好多人都瞧见了。”
“他们说没说此事和你们少奶奶无关?”这才是秦翎最为关心的事,老实讲,他并不可惜朱禹的死。
朱禹这个人极为阴毒,很多时候他都觉着自己和秦守业的父子之情有他挑拨在内的“功劳”,更何况他也是极为势力的人,虽然秦翎不管账,但也听说过他中饱私囊的敛财之举。只不过他是秦守业的心腹,是身边信任之人,没有人能弄倒他。
有时候,秦翎甚至觉着他更像是秦守业的长子,自己只是一个幌子。
“说了说了,当时有小厮在场,还有咱们这么多人呢,怎么可能将这事扣在咱们少奶奶的头上!”元墨格外激动,“有人敢说我就去拿他!”
“你这话说的怎么和张开似的。”小翠连连摇头,忽然问,“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