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存档板和历史记录板。”傅闻安命令道。
谢敏从善如流,他的精神高度紧绷,内网专属的传输数据流在屏幕右上角跳动,如他扑通跳动的心脏;他将光标移到存档与历史记录板上,光色一变,大量代码数据分屏排列,密密麻麻,从上到下。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是有散热机运转时的嗡鸣声,对方罩在他手上的手掌发冷,骨节僵硬。他浏览数据的速度非常快,一页一页向下,没发现任何端倪。
谢敏对自己藏起小尾巴的能耐非常有信心,他始终冷静,见傅闻安搜寻未果,暗自松口气,刚要插科打诨讽刺对方一番,视线一瞥,徒然发现右上角跳动的数据流速率有了明显改变。
不知从何开始,数据流速率变得非常快,远比待机浏览要快,速率几乎与加载破译时相同。
这不对,谢敏心中警铃大作。
他下意识要去抢回光标控制权,尽管不能弄清不对劲的原因,反侦察的本能令他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行动——总之,先转移傅闻安的视线,不能再在这个页面停留,风险太大。
他这么想着,手指一动,却被对方预知般猛地按住。
“你想清楚,这个房间里有监控,只要你反抗,“零号”的所有特工都会以反叛罪入狱。”傅闻安道。
谢敏荒谬地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因为他们而任你威胁?”
“你会的,谢敏,因为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他们。”傅闻安抓着谢敏的手指,收紧,以一个近乎十指相扣的姿势,又透着扭曲的束缚与要挟感。
谢敏抿着唇,没说话,他丝毫不敢怀疑傅闻安对残党的铁血手段。
“看看他们憧憬你的眼神,你有一群忠心耿耿的部下,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长官早已横生异心。
玩弄人心很愉快吗?得到信任再随手碾碎的感觉怎么样?当初你坐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你应该想过的吧,毕竟我是如此提防你……又如此信任你。”
谢敏咬着牙,尽管不甘,还是选择收了手劲。
傅闻安移动光标,一个未曾见过的追踪程序凭空弹出,一行行代码正在被破译,形成一个独立的源代码窗口。谢敏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很快捕捉到了闪过的代码中那串熟悉的数据。
傅闻安早在他的电脑里加载了破译程序,对方想到他可能给账号的源地址增加伪装,破译程序自谢敏登入账号的一瞬启动,随着浏览页面的增多,点击次数增加,以地址交互的频率提高,提取重合代码进行破译,谢敏的伪装已然被卸下。
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想从一个狡诈多疑的特工手里套出过往情报是不现实的,但这里是安斯图尔,是傅闻安的地盘。
谢敏给自己的账号套了层壳,原账号用于在“零号”内网交互情报,加密过的壳则负责保护特工的手,使其能伸到内网以外的频道——比如执政官城堡的情报网。
数据飞速加载,一段段代码被截取,对应文件不断被扫入整合的文件夹。傅闻安看着那一份份曾被谢敏碰过的情报,从政坛机密到民生计划,从城区地图到军事布防,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谢敏的心一沉。
按理来说,从庞大杂芜的数据海里寻找某串多变的浏览记录是很难实现的,但傅闻安破译了谢敏的数据链,最关键的是执政官城堡的情报网在架构上有着超强的记忆性和粘着度。
他如坐针毡,身后的压迫感不断增强,很快,傅闻安的指尖在他腕处滑动,像是试探什么力度能直接拧断特工的骨骼。
傅闻安他开口,音色发寒:“当初从唐兴手里即将缴获的情报却因不明外力在中途开启自毁程序,是你干的吧?”
谢敏脸色未变,咬肌发硬,瞳孔缩紧。
他能感觉到傅闻安已经在忍耐边缘,超乎野兽般的危机意识告诉谢敏,他这次可能不死也要脱层皮。
“曼德城遗失的消音器是他们给你传递的信号,那是以袭击装甲仓库作为情报交接的掩饰,对吗?”傅闻安复述着,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斩钉截铁。
“在斯特姆城所做的一切,在货船沉没时以劫持黑枭作为拖延时间的手段,不惜加重腺体伤势来自证清白,炸毁矿区时你在,魏宁是你杀的,除了你没人能在百米外击中他,这也是你的任务,那轰炸呢?对平民的屠杀也有你一份力吗?”
傅闻安的语气逐渐可怖,尖锐到实质化的逼问压得人喘不过气,信息素过量外溢,使硝烟变为更浓重的刺鼻与苦涩。
谢敏的心跳快到要闯出胸膛,他浑身竖起自我保护的尖刺,在他快要暴起抵抗时,下颌突然被托住,大力传来,对方的手如烙铁,狠狠箍在他脖子上。
谢敏浑身一震,被迫抬头,傅闻安垂眸,眼里盛着偏执与怒意,如在深渊中燃烧的火,安静而骇人。
“杀人对你来说很容易吧,银?”
很容易,只要扣下扳机,一条生命无论罪孽深重还是洁白无辜,凋零都如撕下一张纸片一样简单,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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