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多呼吸几口空气,傅闻安便掐着他下巴往前拖,两人的唇齿磕在一起,不像是接吻,反倒跟打架一样暴力又互不相让。
谢敏懵了一瞬,不知是先前生死一线的绝处逢生令他心跳鼓噪不休,还是突如其来的强硬的触碰令他心动,仍残留噪音的鼓膜一开始只能听到胸膛里传来的咚咚声。
牙关被撬开,对方挺立的鼻梁擦过他脸颊细小的伤痕,这个吻并不温情,宣泄着暴力与冲击性,震得谢敏脊背发麻,浑身血液仿佛倒流了,一股劲儿冲上天灵盖,四肢末端抖的不得了。
舌尖被勾住吮吸,吞咽般搅弄的力道是谢敏并不陌生的,但他怔怔地呆了几秒,才猛然意识到眼下处境。
他浑身一激灵,右手被刺了一刀抬不起来,便用左手拢住对方的耳后,整个人攀上去回吻。
“怎么还咬人呢?”
不多时,傅闻安低哑的嗓音摩挲在谢敏耳边,他松开下意识合拢的牙齿,想说些反驳的话,又被对方钻了空子,探进来占据吮吸。
“我救你你还咬我,不开心?还是怕还不上我人情?”傅闻安单手把他支起来,瞟了眼谢敏的手伤,血流了很多,他面色不好,看人会让对方有压力,但这个对方是谢敏,谢敏并不怕他。
“我有什么人情可还你,该还的我都还了。”谢敏嘟哝着,他靠在傅闻安身上,理所当然地让对方撑着他。他在心里回味刚才的吻,下意识吞咽,没看到傅闻安看他的眼神变得怪异难辨。
那是一个现在的谢敏绝不愿意看到的眼神。
“还差一个你没还。”傅闻安道。
“什么?”谢敏没觉得自己欠了对方什么债。
“自己想,今晚告诉我。”傅闻安无视一地尸体,两个人并排向外走,姿势亲密,回头说话时鼻尖挨得近,是个轻轻踮脚就能亲上的距离。
提到晚上,谢敏脑子里立刻跳出些混乱不堪的画面,周围炸起一圈无形的毛,像猫应激时候的状态。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住,视线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瞟,似是在寻找可供逃生的路。
傅闻安睨着他,把谢敏的一切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面上倒是不显,只是把人攥得更紧,摆出一副任你折腾反正我不会令你如愿的态度。
楼外的战火已然平息,废墟连成一片,无穷无尽的火焰正在被扑灭,空气中飘散着极其刺鼻的、专属于战场的味道,混杂着新鲜血腥的气息,融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忙碌的人群将尸体对方在一处,医疗兵在给伤员包扎,战士们清点人数和枪械数量,就地焚烧敌人一动不动的躯体。
风要吹一天一宿才能抚平这里的痕迹,但地上的疮痍却需要五年十年。
谢敏被傅闻安带到一辆车上,有了先前的教训,对方一刻也不肯令谢敏逃出自己的视线。他转头看向窗外,溪崖正坐在角落里听黑枭说着什么,谢敏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对方做了什么选择。
谢敏心里觉得那不算明智,但他仰头看傅闻安冷酷的脸,又觉得不赖。
“你怎么知道子爵会派人来这里?”谢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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