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姝略一沉吟,按理说是可以不必见的,但她也想瞧瞧寐娘要折腾些什么。
再说一个屋檐下,今日不见,以后也要见,还不如早早领教下那是个什么人。
“夫人若不想见,我这就让她回去。”
采儿刚要出门,却被喻姝一把拦下。
她笑得灿烂无瑕:“美人来都来了,那就见见吧。”
棋子
在见寐娘之前,喻姝几乎快给忘了,男人统共就那么几个眼光。
眼见来人生得一副妩媚面孔,弯眉俏眼,红唇艳艳。
小腰纤细得不堪一握,因着身上穿了件齐胸绣梅襦裙,更衬得胸与臀又丰盈有度,堪称尤物,才有人将她献给魏召南。
她走得袅袅婷婷,举手投足间皆是妖娆生姿。
她不同于别人送给魏召南的那些美人。她们大多胆小唯诺,纵是个美人,也因此失了风韵,倒像个丫鬟仆子。寐娘厌恶那样,她自恃美貌,又通音律,也常能陪着尊客吟风弄月几句。之前的主子就这样赞赏她——就是差在出身上,不然连闺秀也比得呢。
寐娘进屋不见怯,挑眼看了上首的女子。
只那一眼,她心里便拿捏了几分——那个男人不贪媚的?主母相貌好又如何,却没有她身上的勾人劲儿。
她自小经得调教,知晓男人最喜欢哪一款。魏召南自然也是俗世里的人,不然在诸多美人中怎对她偏爱有加?
他出手向来大方,把她带进王府的头一日,便送了两箱子钗环簪珥,温柔体贴地拥住她,在耳边窃窃私语。
只是他告诉她,未迎正妃入府前不会与她行云雨之欢。
寐娘当时便去捶他的胸膛,使了两分小性子娇嗔道:“说什么不碰人家,转头指不定又去找哪位小娘子,把奴抛在脑后正妃还有个把月才进府,殿下莫真能耐得住?”
魏召南笑笑,又去捉她的手哄她。寐娘一向知道见好就收,便不多说,鼓着气倚到怀中。
千等万等,总算等到喻家那位进王府,她好像瞧见了盼头。
洞房夜廊下两个守夜婢子,正是王府中与寐娘交好的。
一开始她火烧屋子,却没成功引魏召南到她这儿来,便想到另外一出。本想引正妃的侍女来芳菲堂大闹一通,她再落两滴泪扑到殿下怀中哭,好让下人们知道,即便正妃进府,她也是殿下心头上的。
但谁知,那采儿倒是沉得住气。
现在寐娘跪地磕完头,正起身,却见喻姝一手撑住下巴,眼眸眯起,却明亮生彩。笑问:“你要以什么身份给我请安呢?”
那声音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又笑得明媚。寐娘恍了一瞬,竟看不出人家对她是喜欢还是厌烦。
理应新婚夜闹的那些事,主母该对她厌恶不耐,她也想好了法子。
若是闭门不见——她就在屋前委屈求见,派人赶她,她便磕头请罪,再一个不稳被推搡摔倒
若是客套见她——她便亲手奉茶,好做一个威风。
但这么一问,寐娘脸色微变,思量着说话。
还未开口,便听得喻姝淡淡笑:“你又不是妾,奉什么茶呀,没得坏了规矩。寐娘既得殿下青眼,等来日抬了身份再奉就是。我晓得寐娘是个极谦顺的,喜欢来请安,日后给了名分,我定不辜负你一番喜好,让你早上来一趟,傍晚来一趟,可好?”
寐娘提袖捂鼻,欲泪道:“夫人如此说,莫非还在怪奴新婚夜的事?”
喻姝放下手肘啊了声,一讶,
“新婚夜还有何事呀?我知你受了大委屈,屋子被烧,只能先搬去芳菲堂住。难不成其中有隐情,屋子是寐娘自己失手烧的?”
说完,寐娘胸口好似被堵了块石头,脸色更不好了。
此时,屋外忽然有人道“陶姑姑来了”。
魏召南今年方满二十,初立府。
按祖宗规矩,娶妇之前宫里需要选人去打理王府诸事。这位陶姑姑便是宫里挑了送来的,暂代管事的名儿。
寐娘本就被噎得恼怒,现下陶姑姑一来,正好给了她离去的由头。喻姝也不拦,挥挥手就让她走,迎陶氏进屋。
陶姑姑四十来岁,毕竟是从宫里调出来,举止间端庄有礼。看着随和,但一双眼睛却犀利,瞧着是精明能干的。
她带了一摞账簿来,恭顺地说今早盛王殿下嘱咐过,既然夫人过门了,以后大小事宜得要问过夫人。陶氏午后便整理好账簿送来。原本也念着宫里的嘱咐,先陪新夫人过几日的手,能适应了便能回宫。
但今早盛王的话,却多少有让她交权的意思。
这又是陶姑姑所忧虑的另一件事了难道盛王已瞧出她与皇后的关联?
在来王府之前,宫里是一番安排,可皇后私下又把她召去一趟。
皇后说,你便是本宫的眼,替本宫好好留心盛王府的动静。
见陶氏面露犹豫,金殿里雍容的女人摸着凤仙红甲,缓缓说:“本宫乃是一国之母,圣上特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