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阖宫上下都是本宫做主,姑姑要不听吗?你的双亲、妹妹、妹婿,还有你的外甥们,都要无情弃之吗?姑姑若做得好,自然全家富贵,若不肯做、或做不好,那可就”
所以,即便盛王有撵她的意思,陶氏也不能走。眼下,只能从喻家娘子身上下点功夫
“夫人,”
陶姑姑笑道:“夫人才来,王府也大,许多事宜开始还不熟络,要慢慢接触才妥当,奴会帮着夫人的。”
喻姝瞧了眼那一撂的账簿,想着也是此理。以前在外祖家时,舅母也教了些管内宅、看账簿的本事。后来要嫁盛王,宫里也遣了教引女官来。
虽然会,但她却不是真嫁给魏召南看家来的,有人帮着何乐不为?
“那就有劳姑姑多教导些。”
她笑着,忙让采儿送上些赏钱。
这下喻姝高兴,陶氏宽心。
陶姑姑翻账簿,先跟喻姝说起王府的开销。她原是存了私心在,说肯定要说,却偶尔漏掉几句,不至于太清晰明目。喻姝虽无全权管的心思,可心算时却发觉陶氏漏讲了些账目。
起初她以为是陶氏不小心忘了,便在心里先记下,等最后讲完再一并告诉。
但越往后听着,她神色渐凝,开始不这么认为。譬如家仆丫鬟的开支,陶氏只说了衣食赏钱上的花销,却忘分出上中下等,只归于一类,听得也不明朗。
喻姝心怪,
陶姑姑正是精明能干才被宫里挑了送来,也在王府管了一年多,怎会粗心落下这些?莫非她是不想我接手得太快,还想掌着权?
掌权能捞多少油水?难道会比宫里侍奉的赏赐还多?
喻姝一时摸不透,也不准备多想,默默听着陶氏讲完。
陶氏讲一会儿便歇歇喝茶,等讲完天都黑了。采儿送人离开院子,屋里便开始摆食案。
采儿回来,见喻姝提着莲花灯笼摸黑出来,身旁没人跟。
月上树梢,黑影绰绰。
喻姝借着灯笼瞧四周,拉住采儿低声说:“明日我回门你不用陪我同去,你就借着采买的由头出府,找线人盯着点崔含雪的动静。她娘家有两个接生婆子,暗中打听一番,看看家是哪的,再多留意婆子的动静。”
又往采儿手里塞了包沉甸甸的物什:“这东西给他们分了,不要一下就给,先给点塞牙的。”
这方说完,院子门口忽然亮起灯,似有人过来。
她忙推采儿的手,“快,你先回屋去,藏好!”
采儿是个机灵的,将荷包纳入袖中便稳步离开。
喻姝打着灯笼往前走,正见魏召南带着小厮回来。黑夜里瞧不清他的脸色,只见身影微晃,脚步生浮。
他这是?
小厮将将架住他,喻姝快步上前。刚扶住他另一只手臂,却嗅见一阵浓烈的酒味。不止酒味,衣襟还沾了脂粉。
一股酒味混着艳俗脂粉香,引得喻姝不忍皱眉。
“殿下去哪儿饮酒了?”她问。
小厮犹豫不语。
她叹了口气,“但说无妨,我听过就会忘记。”
“去了怡香院”
“”
她就知道是这样。
喻姝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先让小厮扶他进屋躺着。又让人熬了解酒汤来,她拿着湿帕给他净脸,手腕忽然被松松握住。
那人缓慢睁开眼,
见她穿得一身藕荷色杏花罗裙,白嫰圆润的耳垂吊着两只白玉坠子,微微晃进他的眼。
那耳坠质地温润,白得无暇,好像流奶般能洗净污浊。
魏召南第一回 叹觉,原来女人的首饰也不是无用之物,起码这耳坠戴的是真好看。
喻姝奇怪地看向握住她手腕的大手,以为他还是醉蒙的,拉高了声调喊他。
他盯了她半晌,不料开口的第一句竟是问:“头上磕到的伤可还疼?”
亡妻
喻姝一愣,“早不疼了。只是刚磕的那一下极疼,缓过劲就好了。”
听到屋外的声音,她起身开门,端回来一碗解酒汤给他。
魏召南堪堪喝了两口,便放到桌上:“一股子酸苦味,不喝也罢。”
那两口解酒汤仿佛有奇效,喻姝眼见着他站起,身子也不虚晃。转身便解了沾脂粉的外袍,唤人烧水沐浴。
喻姝伏在案边翻看账目,各宫送来的贺礼满满列了五张。
原本依规矩来,皇子娶的新妇跪拜过皇后,还需再拜生了皇子的宫妃。
然而魏召南与其他皇子不同,其母却是个位卑的宫女,生下他没几日便命毙。
对于他生母的死,在宫里并不算秘密,反而遭人口口相传,成了皇后杀鸡儆猴里的“鸡”。
且说当年窦玉还是个御前打扫的宫女,却因天生的狐狸美人面,不甘为奴为婢,便在一次夜宴后爬了龙床。
那晚榻间情浓过后,皇帝见她貌美勾人,便觉留一命也罢,仍放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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