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面的,才配得上卿云,不然嫁个书呆子有什么用,白瞎我家卿云的容貌品格了。
你们如今留在京中,春花秋月,富贵荣华,难道让卿云跟着人家派外任去?”娄二奶奶认真道:“你们就算不看我面子,也想想卿云素日对你们的好处,她是怎么为你们的事尽心竭力的?
这京中的风气,你们不是不是不知道,最是势利。风头劲时,人人都对你笑。
稍微走点背运,那些嘴脸就都上来了,凭你怎么容貌人品性格样样过硬,只要说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贬得一文都不值了。
俗话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你们真要看卿云落到这份上?”
娄二奶奶先还只是威胁,到时候说得自己都动容,几乎有点眼睛发热,娴月见状,也把笑容收起来了,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安慰她,抚着她膝盖道:“娘别伤心,我也知道娘的担忧,京中惯常是这样的。
但娘请放心,有我在呢,我不会让我们家的任何人落到这地步的,蔡婳姐姐我尚且那样相帮,把亲姐姐抛下不管,我成什么人了?
只是卿云的心思深,轻易不说什么,我也在想办法,慢慢把她的想法套出来。
娘别急,有时候这些人鼻子是比狗灵的,你但凡露一点怯,他们就嗅出来了。
咱们家如今鲜花着锦,正得意呢,架子先得张起来,花花轿子人抬人,卿云的品貌性格,是要高来高去的,连城锦待价而沽,急不得。”
她劝得入理,娄二奶奶这才好点,含泪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道理呢,越是高货,越要耐得住,守得牢,但这事多气人,赵家那边就不说了,老太妃也真让人恶心,生怕我们家缠上似的。还有凌霜这个孽障……”
“怎么又骂上我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呀。”凌霜不解道。
“你倒是什么都没做,光替蔡婳忙了,你几时问过卿云要什么?
我要多说几句,又成了我排挤蔡婳了,真是气死人了。”娄二奶奶怒道。
“谁会说这样糊涂话呢。”娴月连忙安抚道:“娘对蔡婳是没得说的,只是自家骨肉到底不同。”
“你看她心里有不同吗?要不怎么说是孽障呢?”娄二奶奶指着凌霜道。
“罢罢罢,我怕了你。等忙完蔡婳的事,我就去问卿云去。”凌霜道:“但我可不觉得嫁人是出路,也许卿云是想通了呢,所谓四王孙也不过如此,赵景这种东西,在京中都让女孩子打破头了。
也许卿云觉得没有人配得上她了,我就觉得没人配得上她……”
“你听听。”
娄二奶奶跟娴月告状地说了一句,指着凌霜道:“我就知道你有这一番话呢,怎么卿云就没人配得上了?
你这样的家伙,都有秦翊来破锅配破盖,我不信翻遍天下王孙,找不到一个配得上卿云的。
她是心里受了伤了,你们又偏偏眼拙,从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卿云不哭不闹的,你们哪里顾得上她了。
要按你这孽障的话,咱们就按卿云不想嫁人来看,误了她一辈子的大事好了!”
凌霜见她动真怒,也只能挨骂认怂而已。
都说她叛逆,其实挨一百次娄二奶奶骂,也只叛逆一两回而已。
偏偏娴月这家伙,天生的大太监料子,立刻就为虎作伥,劝娄二奶奶:“凌霜是糊涂人,娘跟她计较什么,咱们耐心替卿云筹谋就好了,只有事用得着她的,狠狠用就行了,难道还指望她出谋划策不成,她自己都整天想做尼姑呢。
娘快别气了,身体最要紧,未来日子长着呢,谁说花信宴完了就完了?我还没说话呢。
我现在是贺夫人,我说要办宴席,京中有谁敢不来的?老太妃都得给面子呢。娘放宽心,卿云不会被耽搁的,万事有我呢。”
凌霜实在看不上她这样子,但也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等到她们说完了,娄二奶奶被娴月哄得开了心,放过了她们。
凌霜骑马送娴月回去,轿子到了,娴月却叫住了凌霜道:“慢着,你过来,交代你两句话。”
凌霜本来马都不打算下的,只好下了马,桃染打起帘子来,娴月招手让她进去,低声跟她说:“娘说了,蔡婳这次办亲事,出钱出力都没关系,只当添妆了,但你不准掺和蔡家的事,人家是姑侄俩,你别去给蔡婳出头,到时候闹大了,成了你挑拨人家骨肉亲情了。这种事沾不得,一沾一身骚。”
“我也知道难缠,但我不出头,谁给蔡婳出头?指望她开口请我?
她倒是不开口,但是心中天天煎熬,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头发都熬出来了。
你也做做好事,别老顺着娘的想法,她又不是天条,条条都对?娘和梅四奶奶,和之前程夫人怎么样呢?一辈子朋友,交情才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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