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柠摇头:“没了,我很好。”
宁云简凝望着?她的面容,声音哑了些:“当真忘了朕?”
“的确忘了。”崔幼柠安慰他,“但我天?天?都在喝药,过两日脑瘀散了便能记起你了。”
她怀着?孕,沈念写方?时便选了最温和的那?几味药,且用?量减半,所以需要半月才能散去。
宁云简忽地?笑?了笑?,眼角却是红的:“你不记得我,还问都不问就答应跟我走?”
崔幼柠微昂俏脸看着?他:“虽不记得了,但你一出现在那?里,我心里就很欢喜,所以就知道你定是我夫君了。”
宁云简闻言眼角绯色更?深了些,想拥她入怀,但自己从南境到京城赶了多日的路,身上全是风雪留下的痕迹,衣裳也没来得及换,还是湿冷的,只好生生忍住。
崔幼柠看着?他被冻烂了的双手?、眼里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蹙眉道:“何需急着?回来?等雪天?过去了再来找我也不迟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宁云简垂眸听?她责备,任她捧起自己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
马车出了宗门,驶向城中。
入城门没多久,外头忽地?响起烟花声。第一道落下,城中各处的百姓都陆陆续续放起烟花炮仗来。
崔幼柠掀帘瞧了会儿外头热闹又喜庆的景象,回头用?那?双亮晶晶的杏目看向宁云简:“夫君,新年到啦!”
“嗯。”宁云简喉结滚了滚,眸中盛满温柔情意,掏出一个?红封递给她,“愿阿柠新岁平安,岁岁喜乐。”
崔幼柠愣愣接过来:“小孩子才要红封,你给我做什么?”
“去年也给了的。”宁云简抬了抬下巴,“拆开看看。”
崔幼柠依言撕开封口,低头看去,却见里头装的竟是两条小虫,还有一页薄薄的纸。
她没管那?张纸,气得当即踹了宁云简一脚:“你要送就送些好的,给我两条虫子算怎么回事!”
“天?地?良心。”宁云简往后一靠,弯唇叫屈,“朕的两个?私库密钥都给了你,攒的数万两俸禄和各地?献上的宝物也都在宫中。朕自南境回来,哪有银钱送你新年礼?总不能管手?底下的将军借罢?”
崔幼柠噎了噎:“那?便不送就好了。”
“这可?是朕向沈不屈的老恩师求来的良蛊,可?将阿柠怀胎分娩之痛移至朕身上。”宁云简说到此处声音放轻了些,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阿柠可?知晓,朕求到此物时有多欢喜?”
他在南境打?仗时救下一个?将要产子的妇人,在隔壁营帐听?见那?女子痛苦的喊声,持续了一日一夜。
在那?之后他接连多日都睡不着?,便抽出时间去了趟深山,把正在闭关的沈不屈拎了出来。
沈不屈那?时气得骂骂咧咧了好半天?,最终无奈道,他师姐曹蛊医或许会有办法,但曹蛊医早几年便出门寻女去了,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便将他带去找同?样在闭关的老恩师。
老人家的脾气比沈不屈还暴躁,乍然被人打?扰,气得破口大骂。
宁云简便承诺让老人家唯一的孙子几年后入京,届时与太?子一同?拜师,做同?门师兄弟。
老人家闻言怒意猛地?一滞,终是答应了下来,
他那?孙儿生来聪颖,颇有天?赋,若能跟着?太?子三师学,定能一路青云直上,日后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不喜权贵,但总要为孙儿打?算。
老人家废了两日制出这种良蛊,又依着?宁云简的话,写了张妇人产子后的调养方?子。
他写的方?子,自是比太?医院写的效果好上十倍百倍。
崔幼柠听?宁云简解释完,蹙着?眉道:“可?你不是还要回南境打?仗么?若扛着?我身上的疼和敌人厮杀,也太?危险了些。”
“你寻常时的疼放在朕身上并不算什么。”宁云简出言安慰她,“唯一难熬些的就是分娩之时,但那?时候朕都已回宫了,所以不会出什么事的。”
宁云简在战场上时常要带伤杀敌,先前又被噬心蛊折磨过,故而?十分能忍痛。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恐惹崔幼柠难过,他便没有提。
崔幼柠低着?头:“我其实可?以自己扛的。你若出了什么事,我……”
“绝不会有事。”宁云简用?力揉了揉她雪嫩的脸蛋,“是朕碰了你,是朕让你怀的孩子,便该由朕担着?这份疼。总不能朕舒服了,却叫你受苦。”
“……”崔幼柠红着?俏脸挣开他的手?,“一个?皇帝,尽说些混账话。”
宁云简望着?她的娇颜,喉结耸动一瞬,但到底忍了下来。
两人回到宫中,宁云简召院首进来为崔幼柠把脉。
虽沈矜不会害崔幼柠,但宁云简不敢赌,定要亲耳听?见院首说她无事才能放心。
院首大人把脉得越久,眉头皱得越深。
宁云简见状脸色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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