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七楼左手边数来第三个窗户的灯光暗了下来,漠诚这才从靠在对面停车场的一棵树旁离开。他一手抓起随手披在树干上,因刚才着急得满身大汗而脱下的西装外套,接着播了通电话给朋友,要对方开车来接他。
这次远从美国回台湾其实是为了度假,另一方面也想见见在家乡的朋友。漠诚第一个想去拜访的人就是明晴。因为一些原因,漠诚原先真的只是打算在远处偷看一眼就好了,只要一眼他便能心满意足,谁知道竟然刚好撞见明晴昏倒,根本没留时间给他思考,漠诚一心只想着要救人。
很显然,就连明晴的经纪人也不知道明晴昏倒的原因,这件事一直悬在漠诚心里,之后可能也无法放心离开台湾。所以漠诚决定,至少在他因工作待命而休假的这段期间会好好守在明晴后方,在远处守着。
隔天清晨,太阳才刚从地平线上冒出一小点,一隻麻雀啾啾叫地划破寧静的早晨,最后停在漠诚投宿的旅馆窗外的一棵树上。
从窗外往内仔细瞧,可以看见漠诚在玻璃浴室内梳洗。他拿起刮鬍刀剃除昨夜因为紧绷而冒出来的鬍渣,动做十分俐落,不到三分鐘就把鬍渣刮得一乾二净。
因为工作的关係,漠诚习惯早起。不过既然是抱着度假的心情回来台湾,赖个床到也无妨,但前提是在还没发生明晴昏倒的这件意外前。现在,漠诚可没那个心情赖床。
梳洗一番后,漠诚打开笔记型电脑,远端连线道一个层层加密的网站。他点开讯息页面,发现上头目前还没有新的指示给他。
漠诚与国际刑警组织签署的合同再几个月就到期,他原本一直在位于美国华盛顿的国家安全局内工作,后来被调派到洛城警局侦查科内执行为期一年多的侦察任务,协助查缉一件跨国毒品走私案,一直到最近工作才终于有所进展。
顺利破获了走私案件后,漠诚在国家安全局内的直属上司获得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同意,给了漠诚半年的时间休假与疗伤,其实基本上漠诚跟本没什么严重伤势。总之,一但休假结束,合同也跟着到期,漠诚就得在飞回美国等后进一步的指示。
把笔电安稳的放入附有密码锁的手提箱,这个手提箱目前会和漠诚形影不离一阵子,直到漠诚找到更安稳的居所为止。
将手提箱放在副驾驶座上,漠诚开着向朋友借来的轿车往距离旅馆不远的医院前进,约莫五分鐘就抵达对面的停车场。漠诚顺利找到明晴病房窗口对面的一处停车格,因为现在时间还早,要是在晚一点可能就一位难求。
因为全球气候变迁的关係,台湾即使到了入秋的十月份,有时还是令人觉得闷热。漠诚将左右车窗摇下来一点,让些许的微风顺着对流吹抚进车内。他双眼持续直视着明晴所在的窗口,没有移开的打算,就这样整整过了一个半小时。
除了偶而移动一下身体,漠诚没有其他动作,一直到窗户的窗帘被拉开,漠诚因探出窗口呼吸新鲜空气的身影而浑身僵硬,他忍着不衝出车门而是隔着玻璃相望,因为他担心对方会因此瞧见自己。虽然明晴只会看到一个穿西装的人形,漠诚还是不敢冒险。
不一会儿,漠诚就看见从昨晚陪伴明晴的雅人将他拉离七楼窗口,接着过了约十分鐘后,他们肩并肩走出医院大门,一辆计程车行驶到两人面前,将他们接走。
漠诚快速开车跟上,他让自己与计程车之间保持着一辆车可以驶入的安全距离。台湾的交通和美国比起来几乎是杂乱无序,不过漠诚还是顺利的跟上计程车并且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间名为「绿洲」的花店。漠诚让车子停在一百公尺后方,观察这附近四周围,他忽然发现他前几年短暂回台湾时,似乎有到过这附近的一间咖啡店,没想到竟然这么巧,明晴就住在这附近。
看着雅人将明晴安全地送到店门口,接着又乘计程车准备离开。漠诚猜想雅人可能会回经纪公司,于是他打算变换跟踪对象,先一步开车去经纪公司堵人。
因为临时识别证在昨晚那样的状况下根本来不及还回去,漠诚顺利靠着它进入经纪公司停车场,接着安稳的坐在大厅沙发上等后来人。
「纪先生早。」
门口的守卫朝气且响亮的声音,想不听见都不难。
雅人走过一整排的沙发椅,随后听见身后一股不熟悉的沉稳嗓音,「纪雅人。」整个公司上下没有人会这么叫他,雅人转身,看到昨晚那个话不多的男人,此刻依然气势逼人。
*
清脆的门铃响起,前来拜访的男人打扮的一丝不苟,修剪整齐的短发紧贴头皮,除了一身白衣白裤,在他身上唯一称得上有顏色的地方,是他佩戴的金属框眼镜。然而这却遮掩不了男人过于狭长的眼睛,不禁被人连想成一条高洁的白蛇。
「一个月不见了吧,明晴先生。距离上次病情发作,这次间隔比较久,有进步了。」
明晴让这位治疗自己已久的心理治疗师进门。他们彼此相识也有几年了。除了定期每几个月会固定诊疗一次外,只要明晴的病情一发作,即便无法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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