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彻扳住灯具,虽然摇摇晃晃抓不好平衡,但成功拆下灯泡,他的心情像是燃起一抹希望,不理会凳子的吱嘎声,努力垫高脚。但下一秒,脚下的凳子应声解体。崔彻吃惊地紧护住灯泡跌落,他吃痛地撑起身子,看见碎裂的新灯泡,一瞬间,光亮灭去。眼泪扑簌簌,无声溃堤。
隔天为三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四,阅览室把每月的第一个週四订定为整馆环境整洁日,所以这一天是不对外开放。崔彻醒来睁开眼,看着阴暗的卧房,想起今日为可恶的周四,棉被外面冷得要死,但他毫不眷恋地离开被窝。
一刻也不想待在家里,就算无处可去,就算外头是初春冷冽的天气,他也不想待在家。
几分鐘后,他自机车棚中硬扯出被挤压在墙边的单车,单车经过日晒雨淋的考验,已经如同它的车主一样又老又拗。停车柱难踢死了,方向握把生锈扎手,煞车把手硬梆梆,不知道从哪个结构里,在崔彻每踩下一圈踏板,就发出不容忽视的解体声响。还好,崔彻年纪很大了,年纪大有个好处,就是就算有再多异样眼光,他也不会在意。无所谓,因为脸皮可是随着年龄越老而越厚,心胸也是越开阔,不会在意芝麻绿豆小事。
离开,离开,离开那个老房,那个小巷,那个连他自己都无法面对的沉重孤寂。伴随单车发出的巨大唧喀声,崔彻往热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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