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驯服你,你这么脆弱,我只要让你需要我就够了。从小到大,你都需要我。」
兰虹月蹙眉,瞇眼睨他:「我需要你?不,你不在明澜谷的三年多里,我根本也不需要你啊。」
凤初炎浅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有竹秋啊。」
兰虹月闻言一愣,这句话让他听了渐渐感到毛骨悚然,他瞪大双眼质问:「是你?你故意害死她的?」
凤初炎装模作样反问:「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堪?」
兰虹月已肯定这是真相,他神色漠然:「以前当然不是。」
空中瀰漫的焦臭味让兰虹月越来越不适,他皱眉盯住凤初炎,慎防对方所有举动。凤初炎周身都是乾净的,任何飞灰都近不了他的身,他周身甚至还透着有些眩目的金光,像神界天生的仙圣,而他自己也是这般自信和深信的,可是在兰虹月心中他却比不上一个竹子精,比不上一个虫族的渣滓,这让他难以接受。
凤初炎凝望面前美好的少年,感慨叹息一声,像在喃喃自语一般说:「竹秋能做的,没有哪一样比得上我为你做的,你被秋夫人关在那间破屋里,她从来也没有救过你不是?她还要依附兰家修炼,比起你的事,她自己的仙途更重要。而我,总是我把你带出小破屋,让你能躲到暉羽轩,让兰家的人接纳你那隻虫子朋友,让你快乐平安的度过童年,还教会了你那么多修炼法门,那可都是极好的法术,就连我凤族后裔也未必能学,六年来我从未有一日冷落过你,你如今却这么看待我,只因为攀上了帝君,不觉得自己太过份?」
兰虹月怒目看着他说:「竹秋是竹秋,桐梦是桐梦,你是你,只要是真心待我好,我便回以真心,从来也没有要比较谁比较好。先生打从心里就瞧不起我们,瞧不起我们每一个不属于神界的精怪,既然如此,又何苦为难我?你应该也不稀罕我这种精怪啊。」
凤初炎目光深沉,幽幽道:「毕竟是我花六年耐心教养的孩子,再怎么说都有感情了。然而却因攀附上帝君,呵,也对,你这样的兰草本就得依附大树吧……」
兰虹月表情有些古怪:「虽然讲到这里,我和你也差不多无话可说了,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我们兰家有附生的,也有地生的,先生你不会养兰草是不是?」
凤初炎沉默盯住兰虹月,这小孩竟敢对他扯东扯西,对他讲话半点正经态度也没有,他很少像这样生气到回不了话。
兰虹月至今还不知道凤初炎是怎么对他有那种心思的,但他知道怎样能噁心凤初炎,他刻意双手摀胸,挤眉弄眼的对凤初炎说:「先生该不会如今还馋我身子吧?你就算得了我的身,我的心也不给你。」
凤初炎望着还能耍宝的少年静默半晌,驀地笑了声说:「六年再短也还是一场心血啊,不过看来你终究是不愿意跟着我了。我也并不想再勉强,你那么喜欢宸煌,那我就亲自带你去见他。」
兰虹月警觉不对,转身就要溜,身影立刻化作一綹青烟,凤初炎目光一厉就害他半空现形摔下来,但他落地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梧园,而是有些似曾相识的庭院角落,离他不远处还有一口井。那口井不就是他先前乱逛和常泽一起到过的地方?
「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兰虹月惊恐的发现自己难以动弹,好像身体被无形的绳索綑绑住,他知道那是凤初炎施展的法术。
凤初炎把兰虹月移到古井上方说:「神界支柱动摇可是一件大事,为了避免有谁对支柱不利,又或是支柱陷入狂暴时误伤了谁,才让宸煌在混沌里开闢了天镜海楼,因为也只有他办得到这件事。为了天镜海楼里其他神仙的安危,他又另外开闢了一个隐秘所,一旦动摇发作时就自行前往闭关,那个地方的入口几乎谁也不知道。原本是这样的,谁也都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也拿他没輒。我曾经问过宸煌,他对我也毫不避讳,所以我其实是知道秘境入口的,就在这口井里,你这么想念他,就亲自去见他吧。」
「凤初炎你个混──」兰虹月骂声无疾而终,他被凤初炎扔入古井之中,除了一声短促惊呼,就没再传出别的声音。
凤初炎摸了下并未出汗的额面,指尖又碰了眼下,他盯着指腹上的水珠迷惘、诧异,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个不听话的精怪罢了,六年对他而言不过弹指一瞬,哪比得上他和宸煌相处千年而来的感情?
可是兰虹月或许有一点没说错,他从来没见过宸煌是什么样子,倘若没了彼此神通之眼相衝的影响,还有宸煌身上咒阵之力没那么危险的话,即使面对面他或许也认不出自己的徒弟长哪样,千年来他面对的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而他好不容易花了六年在兰虹月这场美梦里寻到了一点自己追求的东西,如今却又亲手葬送了。
凤初炎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伤心,为了徒弟?还是为了兰虹月?他方才明明没有后悔,他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甚至看见兰虹月耍宝戏弄自己的轻浮态度,恼火又怀疑自己是怎样眼瞎去看上那傢伙,现在却觉得心口很疼,疼得他不知所措。
「我不后悔。」凤初炎沉哑低语,像是在讲给自己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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