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你?你已经十六岁,可曾想过要是在长公主府行窃被逮住会有什么后果?这次的事还好说,长公主毕竟与江东云关係不一般,倘若犯了弥天大祸,连江东云都保不住你,你自己出事不说,你敬爱的江东云也要被拖累。」
金霞綰知道严穹渊说的都对,可他就是莫名有股火气,他仍低着头,闔眼深呼吸,嗓音低哑道:「叔叔教训得是。」
严穹渊说:「头抬起来吧。」他看少年缓缓直起身坐好,念道:「江东云捨不得你,别人也看你年纪轻不计较,但我不会。每个人生来都是一样的,会生老病死,也会犯错,但是错了要改,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要找到自己的道。」
金霞綰眨着圆亮乌黑的小眼睛,瞅着对面男子问:「叔叔眼里我不是特别的么?上回你还想收我为徒呢。」
「只是觉得你悟性不错,但太过聪明反而容易走偏,可惜了。」
「不可惜的,你还是能指点我武功。师父说,我们学的武功其实都是你本家所传的,怪不得我上回看你使的那些武功那么老练……」金霞綰差点又要得意忘形,收歛态度,装出温顺无害的模样低头闭嘴。
严穹渊看他那样暗自好笑,方才被少年盯着看的时候,好像有一剎那心志动摇的错觉,不过那异样来得太快,他也没细究是怎么一回事。他拉起右袖露出前臂,拿起药盒打算搽药,金霞綰抢先拿过药盒说:「我来帮你吧。」
严穹渊淡淡看着金霞綰,后者旋开药盒的盒盖说:「我没什么坏心思,这不是无事献殷勤。我弄伤了你,既是有诚意来道歉,做这个也是应该的。」
严穹渊把前臂递过去,金霞綰瞅他一眼,他看少年那双眼睛像是因为获得些许信赖而高兴,亮晶晶的,有些明白江东云为何这么疼爱少年了,被少年这么看着,好像会被摄走心神。
金霞綰看到自己在对方手臂咬出来的瘀伤,并没有幸灾乐祸,他当时咬得狠,瘀伤比他以为得还严重些。他揩了药膏搽抹在对方伤处,严穹渊的手臂摸起来非常结实,不过皮肤意外平滑薄嫩,也许是因为药膏很滑的错觉,他边搽边聊:「这是我们花晨院才有的伤药,专门外敷的,结了痂以后也不容易发痒,等伤口好了以后再搽个一、两日就不会留疤的。」
他又看了看严穹渊的指尖伤口说:「这里还没完全好,记得不要沾水。」
严穹渊直视前方半掩的窗没有回应少年,他其实不在乎少年是不是在药里加料或搞其他花样,但他此刻相信少年是老实的,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好像他本来就认识金霞綰,而且知道这孩子本性不坏。
金霞綰看严穹渊不理睬自己也没有不高兴,替人上完药后,拿出一条发带把对方的袖子挽好系了一个结说:「这样衣服就不会沾到药膏了。这个药搽完最好就这么晾着才好,包起来反而减弱药性。啊,我多带了一盒药,送你的。可能有人会说男人多些伤疤没什么,可是你们文人不也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爱惜么?能不留疤比较好吧。」
严穹渊的目光从窗缝收回来,睞向少年说:「你的话真不少。」
金霞綰瞅着他,看他没有嫌弃的样子,只是单纯在讲一件事实,驀地咧嘴笑出声:「嘻嘻。是啊,师父也常说我聒噪,像麻雀一样。」
严穹渊闻言扬起浅浅笑痕,金霞綰歪着脑袋凑近看他,认真跟他讲:「严叔叔,你笑起来很好看,怎么不多笑呢?」
「没事就笑,显得蠢。」严穹渊无奈,心想这话他今天听两遍了。
金霞綰哼了几声笑说:「那我们花晨院就全是蠢蛋了,成天没事都得笑脸迎人的。其实我从不咬人的。」他小声嘀咕:「都是叔叔你逼得太紧。」
「怪我?」
「不敢。」金霞綰低头抿了抿嘴,把桌上药盒往严穹渊那里轻推一下说:「两盒药都给你。」
严穹渊拿起药盒看了几眼,暗红的木质盒盖上浮雕花草的图样,这么一件小东西也精緻讲究,因为花晨院就是用金钱和欲望堆起来的地方,应该说整个风月坊皆是如此,是个销金窟,也磨蚀人的心志。他有感而发说:「当初我师父来京都不只是要带我走,也是想带江东云一起走的。但他离不开,他惦记长公主,明明那时连一面也没见过,长公主也永远不会以母亲的身份见他。」
金霞綰垂眸低喃:「要是师父走了,恐怕就没人会救我了。琉璃天那么远,是个穷山恶水之地,不适合我师父。」
严穹渊浅笑:「放心吧,我没有要抢你师父。」
金霞綰直盯着他狐疑道:「真的么?可我师父喜欢你啊,说不定你一招手他就跟你跑了。」
「他去哪里也不会扔下你的。」
金霞綰听他这样讲,安心的低头微笑,他不晓得自己这样更像是个怕被遗弃的孩子,反而教人怜爱。
严穹渊忽然跟他说:「虚庭鹤舞施展时,大姆指要强韧,但不能僵硬,你用力太过,差了一点。」
金霞綰赶紧请教:「要是够放松的话,杀伤力更大么?」
严穹渊微微蹙眉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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