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以讹传讹,不如从他嘴里说出去。
“……是日子艰难了些,没法子,拖家带口的,唉。”岑越装模作样叹气。
隔壁婶子人倒是挺好,听了就安慰岑越,日子都是苦过来了,越过越好,先咬牙扛一扛,以后就好了。不过跟着过来凑热闹的人心里如何想,那就不知道了。
后来天色不早,大家散去。
岑大嫂忧心问小越,“要是日子紧巴,家里还有银钱,你聘礼留下的,家里粮食今年也没卖多少,你紧着,让你哥卖了存粮银子先给你用。”
“嫂子我就说说,我日子没那么苦,不到卖粮的份,不是充大头,就是之前我风头胜,如今低调低调,我一夫郎带着阿扉过日子,财不外露。”
岑大嫂见小越说真的,这才安了心。
当天夜里,岑石头在炕角睡熟了,岑大嫂和岑铁牛在说小越这事,岑大嫂还不放心,说:“小越一个哥儿挑这么大的担子,还要养俩个姨娘,少扉妹子,但小越说他日子过得去,不紧,我不放心……”
“我想明年买两亩地,趁着年轻多干干,到时候卖粮也卖的多,现在家里够吃,可一年到头能落下几个银钱?咱们自己都刚刚糊口,我不怕累,多攒攒,小越到时候用还回去。”岑铁牛说。
岑大嫂说:“这样也好,咱家屋子现在盖了,大头是小越帮衬的,他现在不要银钱,总得存着些,他要了,咱们有。”
“是这个话。”
夫妻俩定了心,田多了不好老麻烦大伯家帮忙收,岑铁牛就想着到时候提早几日收……
岑越不知道他一番话,让哥嫂这般担忧想着。不过时下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大多是不怕苦,都是勤快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从地里刨食攒出家业,盖屋盖房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这就是他们圆满的日子。
初三大早,岑越齐少扉把炕屋收拾过,被褥叠了放进柜子里,这屋子就他俩回来时住一住,岑越还想,要是什么时候住不下了——
那就是他哥有孙子了,不过这时候也该分
日子还长着呢。
牛师傅套好了车,迎着小雪花,岑越齐少扉上了车,岑大嫂备了年货回礼,都是山货,齐少扉爱吃,岑越就拿了。
他跟家里也不咋客气。
马车哒哒哒的消失在雪天,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车印。
晌午还不到就到了大庙子村,姜二苗在外头扫雪,一看马车都愣住了,而后高兴的不得了,岑越下了车说:“我回家住了两日,顺道过来给你拜年,看看你。”
“小越哥,要拜年也是我该给你拜的。”姜二苗说。
岑越笑:“新年好,咱们不提这个,我人都来了。”
“快进快进,新年好。”
齐少扉牛师傅拿东西。给二苗家备的不多,两样,点心、红糖,肉和酒就没拿。
姜家人来迎,寒暄过,都坐在姜家堂屋里。姜老太留贵客用饭,又新炒了两个菜,全都是荤的,岑越便没客气,留这儿蹭了一顿饭。
牛师傅的饭照旧是单独备着的。
吃过饭,上了姜茶,姜老太说:“你们冒雪过来,喝喝热茶别冷着了。”
齐少扉喝了口太辣了,岑越就说你慢慢喝,习惯了其实挺好喝的,齐少扉听话,慢慢小口饮着,然后鼓着包子脸。
岑越在外人面前,没玩笑逗阿扉。
“上次郎君给二苗的参,我还不知道怎么谢您。”姜老太开口。
岑越说:“我家做药材这行的,二苗同我是朋友,小孩子身体要紧,参是慢慢滋补的,要是短了那就前功尽弃,须要一口气养好了,我现在有,送二苗一根没什么。”
又问了下豆豆,豆豆腼腆,乖乖喊了人。
说了会闲话,便说起正事。
“我现下在桃花乡住着,有些田地,想做些买卖营生,主要是果子买卖。”岑越开了个头。
姜二苗一听当即高兴,话都秃噜出去了,“要卖寒瓜吗?咱们一道卖,我会卖,有经验的。”
“二苗胡说什么。”姜母说:“你没嫁人,做什么买卖。”
姜二苗说:“娘,我都说好了,明年开春在山里种寒瓜——”
“你又进山了?那个外来的猎户不是个好的,他没田没地,一个山里破屋子,人年岁也大,整日窝在山里吓人的紧,你要是嫁过去,那是苦日子。”姜母本来担忧儿子做买卖,现如今一比,全担忧二苗婚事了。
岑越没想到会听到二苗的瓜,没说话看二苗。
姜二苗脸都涨红了,有些害羞说:“娘,没有的事,我就是跟他说种瓜的事,回头赚下了银钱分他三成。”
说完又紧巴巴补了句,“其实寇长峰也不大,就二十……”
“过完年就二十一了。”姜老太来了句,也不看好,“老大不小了,娘死了爹没了,一个孤儿,以后日子得苦着……”
二苗要是跟了寇长峰,生了孩子都没人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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