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赖的计谋!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冯保心里不由得如此般评价李文全与李史的行为,与水墨恒“苦肉计”的想法不太一样。
一念及此,冯保不禁一怔,含着鄙视、警觉,但又无可奈何的心说:“待我回宫,便向武清伯负荆请罪去。”
“请罪就不用了。”李文全这时开口,带着小情绪揶揄地道,“只是俺爹求冯公公办点事儿,你别动不动躲起来就成。”
冯保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虽然斋房里只有水墨恒、徐爵两个亲近的人,可这话也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啊!
对李文全更是鄙夷。可也没办法,只好敷衍地笑道:“武清伯是谁?只有人求他,他哪需要求人呀?”
李文全见冯保之乎者也,不悦道:“冯公公,你也别卖关子,水少保今天在这儿,方才在外头我已对他讲过,俺爹想从伯升到侯,冯公公就给个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水墨恒一直没说话,在旁边耸了耸肩,拣了一块黑脆脆的芝麻糕放进嘴中,一边嚼着一边微笑。
眼下,见李文全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李史又被东厂的人揍了,冯保知道这事儿搪塞不过去。
但是,李太后没有明确表态,冯保也不敢轻易许诺,只好陪笑着道:“国舅爷的妹妹是天下第一等孝女,她何尝不想自己亲爹坐上侯位?只是礼法所限,她不好擅越。”
“礼法不还是人定的吗?”李文全觉得冯保的话不中听,当即驳了一句。
他也不敢太得罪眼前这位手眼通天的内相,正如水墨恒所言,毕竟冯保是自己妹妹、外甥的忠实家奴,逼他太甚,就等于给自己妹妹外甥难堪。
李文全又说:“若不是前年那一场大火,将礼部左侍郎王希烈吓傻了,恐怕咱爹的武清侯,早已经到手了。”
一提及那场火,冯保咯噔一下,眼皮子直跳,心中不由一荡:“莫不是走漏了风声?以此来要挟我?”遂情不自禁地将目光再次投向水墨恒。
水墨恒微微摇头,不得不开口,帮衬着说:“这王希烈即便不被吓傻,也未必能办成此事。”
“为啥?”李文全不解地问。
“他只是一个礼部左侍郎,况且是高老的心腹,素来为你妹妹所忌恨,你妹妹断不会给王希烈这个面子。”
“那这么说,俺爹升侯永远没戏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嘛。”水墨恒笑道。
“咦?水少保这话说得中听,俺喜欢,事在人为。常规不行,那就特例。冯公公,你说对不对?”
“嗯嗯。”冯保不情愿地支吾两声。
“既然冯公公点头了,那我回去就好向俺爹交差了。”李文全抓住这一茬,当即喜上眉梢地说道。
“这,”冯保一愣,心里头憋着一股火,直想骂:“特么的,哪儿跟哪儿了?我这样点两下子头,就当我答应了?”
“哎呀!”
这时李史叫了一声:“既然公公那么爽快答应,若我再寻东厂报仇,那爷爷指定得揍我。哎,看来,今儿我这顿打是要白挨喽,哎呀哎呀,还真是有点痛……”
“卧槽……”冯保哭笑不得,心里像有一万头神马飞奔而过:“这特么都是什么人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简直蛇鼠一窝……”
水墨恒在旁边忍着都想笑。
李史将脸上的血痕一抹:“爹,这趟总算没白跑,事情也办妥了,咱走吧。”
“好勒!”李文全志得意满地起身,“方才在白云观前,着实将我吓得不轻。不过,咱这身行头,也唬了不少人嘞,你们看,这是咱收的利市钱。”
说罢,解开自己的青灰色大氅,胸前露出一个褡裢来。
继而又将褡裢解下,朝地上一抖,铜板、碎银夹杂几个宝钞,呼啦啦地滚了一地。
李文全洋洋笑道:“不少吧?这些功德钱咱也不要了,就捐给白云观吧,今儿俺高兴。”
说完,又将李史身上的褡裢解下,同样抖出不少钱来。
然后,父子俩扬长而去。
就在俩现世宝转身走出斋房之际,冯保收敛脸上的干笑,眼神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嘴里迸出四个字:“混账东西!”
水墨恒知道冯保肯定会生气,这不相当于活活阴了他一把吗?要知道,从来都是他阴别人。
“公公别生气!”
“能不生气吗?”
“他们就那性子,生气又能怎么着?”
“操。”
“冯公公还是想想,怎么向李太后请旨吧?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会来惹你。头痛的是,还不能得罪他们。”
“所以,你就收那个泼皮为徒?”冯保语气中含着几分调笑。
“当初收李史为徒,是为了安抚牵制武清伯,不要因为胡椒苏木折俸而与先生对抗。既然答应了,总不能赖账不承认吧?”水墨恒解释道。
“原来如此!今儿来白云观祭奠丘祖,心情本来挺好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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