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更何况这次宁馥的肩伤还复发了,甚至因为她挑战的动作,出现了更严重的伤情。
她的伤病情况并没有对外公布,但在自由滑最关键的跳跃中,肩上的旧伤对她造成了影响。
回国后训练中心的医生已经进行了全面的诊疗,但结果也并不乐观。
换句话说,谁也不知道,宁馥还能走多远。
——舆论犹在失望,而内部却已经在担心这次的成绩,会不会成为昙花一现的辉煌。
宁馥端着她的苏打水,用左手。
——因为在自由滑中的勾手四周,摔出去造成的肩膀骨裂,她的右肩现在还带着医生绑的一大堆保护措施,据说最好短期内连笔都不要拿。
但那个笑涡又浮现在她脸上。
“我知道,谢谢您。”
不要给观众预设太多的期待。
但她从来都不是把那句话说给观众们听的。
即使再有五六七八遍的采访,问她有什么目标、有什么感想,她也只有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她想赢。
或许一个成熟的人不应该盲目期待奇迹。
但不论上限在哪,极限在哪,她都会朝着唯一的心愿前进。
上限可以提升,极限可以突破,而不论是外界还是“业内”如何看待她口出狂言,看待她一身伤病,她都知道自己终将实现她的许诺。
她是她自己的神。
赤子之心(33)
[我们在俱乐部的餐厅里见了面,运动员的伙食超出想象的清淡,而她却吃得特别快乐。
因为训练繁忙,我们的采访只能在午餐时分进行,但宁馥来的匆匆,却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她说,也许以后还会有许多采访,如果每个采访都要询问一遍相同的问题,那么不妨在这一次全都好好地、认真地回答一遍。]
宁馥在翻杂志。
《vyz》挺给面子,给了她的采访好大的篇幅。
她在采访时干脆利落地来了一句:“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咱们一劳永逸,以后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就不需要再问了。”
本来也是嘛,可想而知,一篇人物采访,必然是要有以下的几个元素——
“是什么让你选择了这项运动?”
“面对现在的成绩有什么想说的?”
“未来有什么打算?”
诸如此类。
以及回忆童年、训练辛苦、受伤的失意等等。
把能回答的,大众好奇的问题,都完完整整回答一遍,以后她也就可以不接受采访了,不用一遍一遍重复大同小异的问题,浪费记者的墨水,也浪费被砍下来做成铜版纸的不知哪片森林里的树木。
——她倒是没想到这有点狂妄的开场白,居然也被记者于飞当做了一个特殊的“亮点”给写进了正文中。
人家是这么说的。
[她是如此的真诚。标准的“答案”无法闭锁她鲜活的灵魂,她不会把自己限定在某个框架之内,却也从不在意自己会被别人定义。]
宁馥:不愧是耍笔杆子的,连一个“拽”字,都可以阐述得这么清新脱俗!
[——是什么让你选择了这项运动?是热爱吗?
——最早不是。
最早是美,以及虚荣。大概每个小孩子都向往在冰上做一只蝴蝶,做一朵云,做一只鸟,可以穿很多漂亮的考斯腾,可以在旋转的时候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因为想要,所以就去做了。]
虽然后来发现,职业队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漂亮的、一次比赛就可以换一套的考斯腾。
考斯腾很贵,而比考斯腾的价值更珍惜的,是比赛的机会。
旋转的难度很高,走上职业的道路,你就不再是那个在商场冰场随便滑滑就能令周遭大人们捧场地欢呼鼓掌的“小天才”。在赛场上,想要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你要击败许多个“天才”才行。
踏上征途,不一定是因为热爱。
能走到终点,才是。
[——面对现在的成绩有什么想说的?两个国内重量级比赛的冠军,横空出世,很多人会说你是我们国家女单的一匹黑马。
——冠军很好,我喜欢冠军。
说到这里的时候,十八岁生日过了没多久的宁馥脸上其实并没有得意的神色。她很直接,也特别真实,像一个小姑娘承认自己喜欢漂亮的洋娃娃一样,或许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最喜欢的总是不能轻易得到。所以要加倍努力。
她也很喜欢“马”的比喻,关于如果得不到冠军会不会感到挫败的问题时,她说——
“谁说望山跑死马呢?”]
像一种预言似的。
现在预言只实现了前半段,宁馥翻着杂志想。
她知道现在很多人怎样评价她,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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