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很快就被暖成温的了,再拧了块新的,反复重复了不知几次,终于是感觉额头没那么烫了。
又不放心,碰了下他被子底下的手,温度也是正常的,此时外边天色深沉,但是有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是虫子还是鸟雀的声音,大概是快天亮了吧。
卫子清有些头疼,两夜没好好睡觉,现在看烛火都是重影的,起身刚想去躺会儿,又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还以为是宋泊明醒了,结果人闭着眼正睡得安稳,拽了拽自己的手,可能是自己这会儿太累了,使不上力气,怎么也挣不开。
卫子清要被气死了,这人怎么这么磨人!生病了就可以不让人睡觉吗!
他坐在床沿,想靠床头歇会,因为手被紧握着,怎么也找不准合适的角度,气的他想把人叫醒。
可看了看床上人热退后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泄了气,认命的就这么的坐着,慢慢困意来袭
第二天天大亮。
清哥儿,我给你留了饭,你醒了自个吃去,我去门口坐会儿。
宋姆从不强迫儿媳起床的,他不知道清哥儿这几日在忙什么,只指导他很累,还心里记挂着他这把老骨头,人心都是肉做的,他本来就喜欢这个和他家渊源很深的郎君,现在更是心里亲近,好像是自个亲生的一样。
谁知他说完里面一声闷响,然后清哥儿的声音才响起来,声音也低低的,大概是才睡醒。
我知道了阿姆。
你要是累就再睡会儿。
好。
等宋姆走了,卫子清捂住自己的眼,哇他竟然,睡在宋泊明的胸膛上!双手还紧紧抱着的他的腰身!
因为隔着被子,他以为是枕头,还蹭了又蹭,青天白日的,等他意识到不对时,一抬眼就看见被子底下的肩膀和脖子,都没勇气看到脸就跳了起来。
幸好床上人闭着眼一动不动,应付着宋姆,即使他已经站起来了也怕吵醒宋泊明。
他难以想象要是被宋泊明看见了会怎么样,大概是会嘲笑他投怀送抱?还是故技重施?
天知道他现在根本没勾引他的意思,甚至立刻和离他都是没意见的!
一边庆幸着一边推门出去,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和他独处一室!
这边卫子清跑去厨房找东西吃,屋里躺着的人立马睁了眼,把手缓缓抬起来,捂上了自己的胸膛。
似乎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气,有点甜味。
他其实一向警觉,如果不是受伤发烧,绝不会沉睡一夜,以至于早上醒来吓了一跳,身上躺着个人。
他本想推开的,可是手刚放上去时,清哥儿的手抱了上来,宋泊明浑身都僵硬了,也不敢再动。
这个小郎君大概是照顾了他一夜,旁边还摆着水盆和帕子,就这么睡在了他身上,想到这,眼神柔和了下来。
一开始他觉得这个郎君目的不纯,他自以为聪明的样子每次都让他想笑,后来因为觉得是个可怜孩子,也不想与他计较,娶了就是。
他以为这个郎君是不喜欢他的,毕竟他们年龄差距太大,成亲也是带着别的目的。
但是昨日清哥儿这样照顾他,丝毫不顾大防,今儿又这样主动阐明心意,他该不该接受?
可是如果不接受,清哥儿又能再嫁谁?
罢了罢了,反正这半年之约一开始就是荒唐,就当他被人赖上了,就负了这责,他一个男人,不能跟小郎君计较。
宋泊明心里为自己找好了理由,心情开阔了许多。
卫子清正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完全不知道宋泊明已经自己把事情往另一方向想了,且越走越远
如果卫子清知道心里所想,怕不是要丢了风度破口大骂!谁给你阐明心意!我只是困了!困了!是你不放手啊啊啊啊!
不管卫子清以后怎么想,至少现在他是蒙在鼓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某人判为了真正的妻子,还是那种上赶着的哭着喊着要嫁的那种。
别看宋姆才刚叫他吃饭,其实日头已经快中午了,天天这样一天从中午算起,一日过的太短了,离十日之约还有八日,下午得抓紧时间去找春枝了。
再进屋时宋泊明刚醒,卫子清面色自然,问他要不要跟宋姆说他回来了。
嗯,跟阿姆说时,就说我腿蹭破了皮。
那种伤口很像是被锐器砍得,也就欺负宋姆看不见,还蹭破了皮,卫子清懒得拆穿他,又是一夜没睡好,此时正有些烦躁。
这伤是路上遇了劫匪,不小心弄得,你不用太担心。见卫子清面色不好,宋泊明以为他在忧愁伤势,主动解释道。
??他有表现的很担心?
虽然不解,但还是客气的笑了笑:还是小心好。
宋泊明见他笑了,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里觉得清哥儿果然是心系于他,为了不让他担心,以后他尽量少做危险的事就是了,唉,郎君就是麻烦。
唔,你过来。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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