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烦忧,崔晚晚却歪着头笑,突然问道:“陛下可知为何世人多爱赌钱?”
她叫来金雪:“金雪儿你说说,为什么喜欢玩樗蒲?”
金雪想了想,道:“好玩,还可以赢钱。”
“那你每回都赢么?”
金雪摇头:“有时输有时赢。”
崔晚晚又问:“若是你知道一定会输,那还会玩儿么?”
金雪果断否定:“肯定不会。”
“陛下你看,若是一个人知道自己必输无疑,定是不会冒险去赌钱的。”崔晚晚拨动樗蒲,声音缓缓,“好比均田之法,世家既然知晓上交田产没有任何好处,又怎会赞同?”
拓跋泰道:“那些田地本就应该归还朝廷。”
“可如今田地并不在官府手中,不是有句俗话说,谁吃到就是谁的。”崔晚晚手指点上他的唇,弯起笑眼,“陛下若想收回田产,少不得要吃点亏,还有句俗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倘若奴婢和牛只亦得受田,且受田之数高于普通百姓,你猜世家会不会挤破头都要上缴田产?”
豪门士族多豢养奴仆,亦有牛马,若是他们能靠牛只和奴婢得到田地,那就无需抗拒新政,反而会赞同才对。假如上交一千亩地,而奴仆有三百人,每人分田四十亩,统共能获得一千两百亩地,比从前还更多。这样一笔简单的账,世家不会算不来。
这就好比赌钱,利字当头,多得是人去冒险。
拓跋泰闻言为之一振,随即又生出顾虑:“可这样一来,田地岂不是又回到世家手中。”
“您没听见金雪儿说么,有时赢,有时输。”
“换句话说,也许东家多赚两百亩,但西家可能会亏四百亩。可不管谁输谁赢,只要均田令能推行下去,陛下您作为庄家,就是稳赚不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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