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彤儿对她很客气。
“谁来了?”彤儿笑问道。远嫁到化州,听到娘家来人,彤儿很开心。
“四爷和十六爷午时就来了,我正想派人去请您回来呢。”李云霞在前面引路,叽哩呱拉地聒噪着,“小姐,不是我说你,家里一大摊子事,你不要总往府衙跑,四爷和十六爷都等你半天了,这多耽误事。姑爷,不是我说你,小姐是新婚,您应该多体谅体谅,这下雪的天带着她乱走,连车都不套辆,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江安义的眉头拧了起来,彤儿查觉到江安义的不快,打断李云霞的话道:“霞姑,是我要走来的,四哥和十六哥来化州有什么事?”
李家是数百年传承的世家,与彤儿同辈的是“东”字,江安义泽昌书院见过的李世成的十七爷爷李东凤便是这个排行。彤儿轻声地跟江安义介绍道:“四哥名叫李东祥,是我大伯的儿子,十六哥名叫李东海,是我的嫡亲二哥。”
彤儿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不安,这两个人到来,肯定是为了家族的生意。自己嫁给江安义前,大伯和父亲告诉过自己,西域商路以后交给自己打理,家族拿出二成红利做为自己经营的报酬,如今生意还在起步阶段,族中派四哥和十六哥来做什么?
以前自己曾打理过南洋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可是族人眼红,以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为由纷纷插手,其中就有四哥和自己的亲二哥,这些人把南洋生意败完,准备又到化州来捣乱吗?
彤儿的柳眉竖了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如今不是从前,自己已经嫁入江家,嫁夫随夫,不可能再任由娘家乱折腾,大家依照规矩,江郎自然会相助,如果娘家只想着捞好处,甚至想借江郎刺史的招牌做些不法事,那自己绝不允许,宁可不要二分利,李家的生意也不沾手。
书房内,李东祥和李东海架着二郎腿,嗑着西瓜籽,书桌上堆着一大堆瓜子壳,看来等的时间不短。西瓜传自西域,化州广为种植每年夏季,化州的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光腿的小孩,手中拿着块吃剩的瓜皮,在地上粘瓜籽,回家后清洗干净,加点盐焙干后便是待客的上品。
彤儿喜洁,看到桌上的瓜子壳眉头一皱,想到两个哥哥远道而来便没有做声,笑道:“四哥、东海,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我好先准备准备。”
看到彤儿身后的江安义,两人站起身,冲着江安义点了点头,叫了声“妹夫”,江安义拱手还礼,重新落坐。江安义打量两人,李东祥已过而立之年,彤儿的哥哥不到三十,两人都面如冠玉,留着短须,长像儒雅。两人都穿着淡青色锦袍,外披着雪白色狐裘,腰间束着祥云宽边锦带,中间镶着美玉,世家公子的风流倜傥尽显。
不咸不淡地闲聊了几句,彤儿问道:“眼看就要过年了,两位哥哥怎么有空来会野府?”
李东祥和李东海对视一眼,李东海开口道:“妹子,我们押了批货物过来,家主让我们顺便问问生意什么时候开始?”
李家准备向西域出口瓷器、丝绸、茶叶和药材等,再从西域买入香料、织毯、金银铜制的器皿和玉石等。彤儿从郭怀理那里打听过市场信息,得知绝大部分商人都是这样做的,这个市场已经饱和,李家加入无非能从大饼里面分点,想要谋取暴利不大可能。
彤儿与南洋做过生意,知道要挣钱就得做独门生意,像江郎的香水,郭怀理的冰糖,这些东西独一无二,价钱自然昂贵。彤儿带着李云霞和家中派来的管事到边市上看过,也到大街小巷的铺面看过,趁着郭怀理来吃饭的时候两人探讨过生意经,彤儿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等过完年便开始行动。年前这段时间,彤儿只想享受新婚的快乐。
彤儿不急,李家却有些发急,家主李明德看着帐房报来的账目捻断了好几根胡须。李家在朝堂势微,家族独揽的一些生意有人把手伸了进来,南洋通商已经停了下来,二弟李明性因为彤儿的事有些心灰意冷,不再出面操持家族的生意,小一辈的人倒是争得头破血流,一个个信心十足,真正操持起来不是顾着中饱私囊就是眼高手低,眼看着再过一个半月就要过年,账上的银两入不敷出,有些门面都快撑不下去了。
李明德长吁短叹,李家家大业大,顺风顺水的时候众人齐心,一旦年底分不出银子给各房,恐怕就要有人闹着分家了,如果真的分家,那就意味着李家真的要败了,再难有起色。
账房也是李家的族人,老头李师水算起来不是李明德的叔辈,他最清楚族长的苦楚,想了想道:“彤丫头嫁到了会州,陪嫁的东西算起来有四五万两,族里知道了肯定要说闲话。明德,你看是不是让明性掏点钱出来帮衬帮衬,他以前管着家族的生意,手头上应该还有些钱。”
刚刚李明德给他看了李云霞从会野府寄来的信,报告彤儿成亲的花费,购宅、买铺面、雇佣人手又花了近万两银子,这笔钱要走族中的公账。要在几年前,万把两银子不放在李家的眼中,可是眼下还真有点捉襟见肘。
李明德摇摇头,叹道:“族里亏欠彤丫头的,那点银子比起她从南洋挣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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